“青山,你认识他吗?”祝愿问。
“生意场上过见几次,”楼山青话锋一转,“你呢?”
“他是我学生的舅舅。”
楼山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楼山青告别离开,祝愿送他到医院门口。
“祝愿,有需要跟我说,你不必事事都自己抗着。”楼山青温和的双眼盯着祝愿,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祝愿没接:“你这是……”
“现在阿姨重病,术前术后花费都很大。这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楼山青说。
“不用,我钱够用。”她推辞道。
楼山青硬塞到她手里说:“这钱就算我先借你的,朋友之间本应互相帮忙,别推辞了。”
祝愿叹了口气,说:“你这样,我怎么还?”
他的目光如炬,深情款款,好似冬日里的暖阳。他默默想着:以身相许。但实际上他拍了拍祝愿肩膀,说:“对自己好点,我走了。”
祝愿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走。半响,她收起卡漫无目的在医院走起来。
她缓缓的走着,视线缓缓掠过那些忙碌医护人员。他们飞快地走过走廊,手里拿着药品箱子,匆忙地为每个病房的患者配药。
祝愿不知怎得,她突然想去看看手术室外那些亲人们会做些什么。她来到那里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位妇人跪在手术室门外的地板上,她的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双眼紧闭,手哆哆嗦嗦的合实。
她或许是位妻子,是位母亲,是位女儿。祝愿呆呆的看着,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轻轻地滑落在脸颊上。她这是怎么了,因为母亲的病变的多愁善感了吗?
“擦擦吧。”一道平静的男音在祝愿的耳边响起。
季南尘递给她张纸巾。祝愿侧头接过擦去脸颊的泪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多愁善感。”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季南尘道。
祝愿抑制住泪水,哽泣道:“人皆有之,那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季南尘看向那位跪在地上祈祷的妇女,内心亳无波澜,平静的说:“我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为什么?”祝愿问。
季南尘的视线从妇女移向祝愿,她的脸有两行清晰的泪痕,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他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盯着祝愿,说:“医护人员共情是‘大忌’。”
他又言:“你听过一句话吗?战场上有比葬礼更感人的泪水,医院里有比教堂更虔诚的祈祷。”
祝愿摇摇头,道:“挺煽情的。”
季南尘扬起嘴角,笑道:“我第一次听到是和你一样的反应,现在依然觉得煽情。”
“季医生觉得病人祈祷是不相信你们吗?”祝愿问。
“祈祷是种心灵的慰籍,跟相不相信我们没关系。”
祝愿淡笑不言。小时候,祝愿也经常祈求上天。有时上天真的能帮她实现,她那时是相信有神的。长大了,她就不相信有了。如果天上有神,那她曾经无数次祈求愿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家人的健康,神又怎能没听见。
现实是十八岁父亲车祸去世,如今母亲心脏病复发,手术风险大生死未料。
她的嘴角微微下垂,楚楚动人的眼神里,泪水已经在打转。无声的哭泣,更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凄美。
突然间祝愿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季南尘的腰,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季南尘眼底闪过些错愕,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拥。他声音低沉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太难过了,让我抱一会,就一会。”祝愿哽咽道。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定和温暖。
季南尘垂眸看她,眸色渐渐晦暗。祝愿,我只纵你这一次。
半响,祝愿冷静下来。她小心侧过头,正对上男人略显幽深的视线。
祝愿的脸爆红,她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我……”
季南尘打断她的话,清声说:“还不松开?”
她急忙松开手退出他温暖的怀抱,说:“我刚刚是太难过了,我……我觉对,对你没有……没有非分之想。”
他没理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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