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的高铁和豪华大巴,那高速而稳定的行进。高靠背座椅把每个人的屁股都包裹保护得那么舒服。
许安恍惚觉得那是外星球的文明,有点遥不可及。
在一个大拐弯的岔路口,妈妈喊着许安许苹下了车。
沿着原始森林边上的一条小溪,走半个多小时的土路,就看到姥姥家的小菜园了。
正在菜园里薅草的姥姥站起来就小跑着迎出来。
许安妈妈把刚刚在路边摘的一捧红红的托盘儿(现在学名树莓是也)捧着给姥姥吃。
姥姥吃了一嘴,赶紧接了面袋子,攸地搭上了肩,拉着许苹许安就往屋里走。
许安进了屋,看到屋里曾经熟悉的一切,看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的姥姥,许安眼泪唰地流下来。
前世姥姥在他大学毕业前一年突然脑溢血过世。
许安对姥姥的思念不比对妈妈的少。
多少次梦回白水河,都梦见跟姥姥一起,在山涧,在林边,采野菜,捡蘑菇。
一切似乎都没有走远。
现在,许安又走回来了。
姥姥和妈妈笑许安,怎么还哭了。
许安擦擦眼泪,笑着说:“想姥姥了呗!”
幸好他现在是未成年,即便是鼻涕眼泪齐飞也不会吓到人。
当未成年真好啊,可以不用顾忌,随心所欲。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疯就疯。
不过,许安总还是记挂着大公鸡的事。
这事太重要了。
吃过晚饭,许安就拉着妈妈,问姥姥老道士和大公鸡的事。
那时,姥姥家在汤河口村。
她记不起那老道士是什么时候来村里住的。但记得老道士突然不见了,是在怀着许安妈妈的时候。
那只大公鸡,姥姥也记得。
因为那个大公鸡很特别。他每次来姥姥家都只是和那个白母鸡在一起。从来不理会别的小鸡。
白母鸡在人们心目中是有点不太吉利的。
所以,即便那个白母鸡下蛋很努力,姥姥需要补充营养时,还是选择先吃了她。
姥姥觉得印象最深的是,那只老道士家的大公鸡,在白母鸡被吃了后,天天来找姥姥的麻烦。
看到姥姥,就直直地飞扑过来,要抓姥姥的眼睛。
这样的戏码天天上演。
姥姥受不了了。
有一天,拉住大公鸡扑过来的爪子。掐住他的翅膀根.....
把他送肚子里了。
那时候,妈妈也还在姥姥的肚子里。
大公鸡和妈妈的冤孽纠缠,就从同在姥姥的肚子那一天开始了。
从同一个地点出发,大公鸡赴死。
妈妈却是投生。
这生与死的差别,岂是一腔怨愤能拉平的?
许安不自觉地共情了大公鸡的悲愤。
担忧地问:“姥姥,家里后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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