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姚宇帝与李宝、梅紫卿还有白成仁等人一同通过镜花水月看见对峙起来的书生与道人,皇帝心中了然,这两人好像早就有些恩怨。
何公公则是心中大惊,偷偷打量陛下的神色,老人还记得之前陛下得知那位利夫子是引来天劫之人时的喜悦与期待。
姚宇帝其实也一阵头大,不说这逐鹿书院的夫子是颗刚刚闪耀的新星,夭折了有些可惜。就说他那先生刘屹山,那可是‘十一书生’中最暴脾气之人,想到他的学生可能命丧于此,姚宇帝心中就有些烦躁与后怕。
李宝倒是表现地平静许多,只是悄悄将手负在身后,不知道他心中做什么打算。
不过此时也有人很开心,不知为何利星汉会与张沉对上,但独自一人前来围观武考次选结果的姜斌喜出望外。
似乎张沉帮他找回了场子那般,善于交际世故的姜斌努力憋住笑脸,心中嘲弄般地想到:“就这也配训斥于我?”因为当初酒楼之事,在付文现身之后,自己的两个同僚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看到利星汉的惨状,姜斌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张沉不能把逐鹿书院的小子给杀了吧?”
姚宇帝轻声开口,话音落下后,其中不小心透露出的担忧让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倒是本来就挽起袖子想要冲下山去的梅紫卿闻言一喜,就欲护短付诸行动。
若是让姚宇帝做选择,张沉能绕那书生一命最好,但若是要做出些丢了大原的脸面之事,他又有些不愿意,会这般暗示一下众人,也只是他有些侥幸,想要有个万全之法罢了。
结果李宝柔声说了句:“是。”李院长不见如何用力,朝着山下说道:“十息之后,次选结束,未登顶者,视作失败!”
夫子温润的嗓音清晰地传达下去,同时他将旁边用来计时的香火折断一大截。
姚宇帝闻言一喜,不愧是李务观,就是有办法,转头往镜花水月看去。
为了不落人口舌,这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李宝脸上不见如何得意,他心中低语道:“若是撑不住这十息,或许是叔伯他们看错人了吧。”话虽如此,手心的汗水还是暴露出这位儒修扛鼎者的思绪,同样不那么淡然。
此时就连最早登山的唐浩离那山顶也有一段距离,闻言的登山众人不由得各显神通,火速朝着山顶奔去。
南山书院的一间厢房中,被两位书生领来此处休憩的利慧与韩宝珠同样听到了李宝的话语。黑衣僧衣眯着眼睛起身,“去看看之后的对手。”
不知为何心绪不宁的韩宝珠揉了揉一直跳个不停地眼皮,因为这没来由的不安,女子并未理会推门而去的黑衣僧衣。
山脚下的两人都是一愣,随后迅速做出反应,书生耍了个障眼法,掏出一沓黄纸掷向张沉大喝道:“雷光符。”
同时他还双手画圈,似乎是学着已经钻回竹簪的多宝那样,施展那莫名的空间术法。
张沉则是召出一把法宝玉剑,直刺利星汉的心窝,见到那厚厚一沓黄纸和利星汉的动作,他赶忙再召出那挂着平安锁的红绳,将之悬浮在自己面前。
平安锁绽放出一阵神华,用以挡住那雷光符咒的威力,但那一沓黄纸在碰上平安锁的瞬间只是飘散开来,一点道法神通的波动都没有。
目光一冷,张沉瞧见那四散开来的黄纸,其上面干干净净,分明未曾书写过,哪里是什么符箓。肉体撕裂与鲜血飞起,利星汉竟是以手臂阻挡,直直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玉剑法宝将他的小臂给扎了个对穿,却也让其偏离了本身轨迹,险之又险的刺到利星汉腋下,没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同时借助那黄纸障眼法,书生欺近张沉,捡起地上的一对玉牌,朝着台阶飞快狂奔。
晶莹的石头一闪,随后出现一道裂纹,利星汉的身形在这瞬间勉强窜出去十丈,书生狼狈不堪地手脚并用,朝着山顶的一线生机冲去。
虽然首要目标是拿下武状元的桂冠,但杀了这书生对张沉来说同样重要,于是乎脸上闪过怒意的道人飞身追上。
一点悬念都没有,已经油尽灯枯的书生还要费力夹住那玉剑,扎穿小臂的法宝不停地挣动。背后一阵巨力将他拍倒在台阶上,石头堆砌的上山台阶炸起无数碎石,金光一闪,张沉的身影现出,踩住利星汉的肩膀。
本欲一剑刺死这书生,道人突然冷笑,“这么喜欢跑,给你个跑的机会。”玉器特有的莹润光华闪过,利星汉的小腿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剑划断其小腿肌肉后,又一剑挑破其手腕,,鲜红的血线喷得老高。张沉快意大笑,此时约莫过去了五息时间,道人赶忙又取出一件法宝,乘上这类似云舟的法宝后,向着山顶飞去。
唐浩与公孙衍皆是用的武夫气力跳跃几步间来到山顶,气喘吁吁之余,他们回头看去后方冲来的几人。停在半路的卓芊芊看见被金光拍倒的书生,捂住嘴巴僵立在那里。
江小烟那不知不觉紧握的掌心溢出血来,小女娃更是在书生倒下后便哭出声来。付文与黄尧虽然同样心中悲愤,却不得不松了口气,书院应当不会坐视利星汉血流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带着斗笠的老人明显肩膀一松,斗笠下传来一阵呼气的声音。
“老爷,若是对上那张宝泉,或许真得找师父出山才行。”
微不可闻地点头,老人语气有些脱力地说道:“武考之后,先治好星汉再说”
那不时引来一旁男子垂涎目光的糕点铺老板娘身躯微颤,小声与身后仿佛隐身的女子同伴说道:“我答应你那个交易。”
姜斌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的裂起,心说今天回去要好好喝一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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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与恍惚一起摧残着意识,利星汉神智不清之时,听见了一声霸气地呼喊:“让这天下人看看,我渡济教出的徒儿,是多了不起。”
鲜血打湿的衣袖突然飘起,那一身血与碎石灰尘的身影再次颤颤巍巍地撑住台阶站起。
这股倔强与不屈,令得本来是吹捧张沉的看客百姓都为之动容,人群中不断传出惊呼。
“那个书生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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