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每次使用那移动的天赋神通,都是再一次压制自己的神魂本源还有宿主利星汉的先天一炁。被张沉追杀一夜,如今的书生更加虚弱,看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虽然两方人马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但毕竟连番大战,如今谁也没有妄动。哪怕沉浸在悲痛中的葛盐池,也只是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注视着那横剑在胸的李玉璇。

沉睡中书生发出一声咳嗽,卓芊芊赶忙蹲下身子关心起他的状况。也因为这点动静,符光建才注意到了卓芊芊护住之人,身上穿着标准的书生宽袍。

“这是大原之人?”

皱起眉头的延国道人低声道,话语中的疑惑引得两位剑客武夫转头,不过好在李家庄不是这么在意其身份,李旺福与李玉璇都没多说什么。

张沉缓步上前,在有些邪性的笑容挂起之时,金丹期巅峰的气场大开,令得同为道士的符光建分心不得,赶忙稳住心神,同时心中嘀咕。

“这气势,这大原的年轻道人当真如我一般是金丹期吗?”

来到葛盐池身前,将葛砚台之死嫁祸给利星汉与卓芊芊后,张沉脸上那阴邪的笑容不减,冷声与对面抱团的几人说道。

“还望各位行个方便,不要找死。”

说来也是有趣,这张沉的笑容落在卓芊芊眼中,那是十足的可怖不适,但镜花水月前驻足的百姓,却越发觉得小仙师顺眼,虽然不知道双方在交谈什么。一看小仙师笑起来怪吓人的,多半是在恫吓那些个北蛮子。

“哼,听说青羊观也以天师道正统自居,今日符某就来试试你够不够资格!”

符光建冷哼一声,率先发难,大袖一招双手从下往上合拢,似乎是将他与张沉,还有两人所站天地都围圆起来。张沉不屑,抬手就是金光咒的匹练,光芒一闪,直勾勾刺向其心窝。

不见符光建如何动手抵挡,同样年纪不大、身材却比之同龄人高大些的道人眼中蹦出异样神采。那可攻可受,感觉无坚不摧的金光从他身体中窜出。

“金光咒,小道也是略通一二!”

酒楼里的魏漆芷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自己可是五雷观的道人,若说天师道的正统传承,难道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符光建会输给当年捡漏几件法宝的青羊观后生?

这就牵扯到了一件成年往事、很多年前的道教正统,天师道集大成者,乃是交州与扬州交界处的龙虎山天师府,其中道人则被称为黄紫贵人。

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势力,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莫名奇妙消失了,关于龙虎山的诸位天师失踪时间,现在大家都没搞清楚,有的说百年、有的说是宁夫子出世之时,黄紫道人们自知不敌,于是隐匿起来。

总之流传出的各种版本都没有一个定论,无论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去向、消失的时间、还有那些个高境界修士的死活,都已经随着滚滚长江逝去,消失在了时间的漩涡中。

唯独有一件事是无法争议的事实,当初龙虎山变故的前夕,曾有一位外姓天师,被赶下龙虎山去,这位道人后来去到了最北边的一座大雪山上,建立起了如今被视作天师道仅存正统的五雷观。

而后又过了许多年,大原迎来了一位道人,因为宁夫子的存在,所以这道人在景顺年间声名不显,直到姚宇帝登基之后,才将其封为国师,之后便有闲言碎语流传。说这位道人才是真正的天师府传人,那五雷观小天师魏谦之,不过一介弃徒罢了,大原的这位道人便是如今青羊观的观主,已是洞虚境大能的张宝泉。

不过张宝泉的一些秘密,曾经的首席客卿王猛也只是略知一二,魏漆芷做为小天师的徒弟,自然知道的更多。那张宝泉确实是与师父魏谦之一样,出自已经销声匿迹的龙虎山,不过张宝泉当年还是一个挂着鼻涕泡的外门打杂弟子罢了,也不知他是不是运气好,总之没有随着龙虎山一同消失,还从龙虎山的旧址中,找到了几部道术经书,经过数年闭关苦修,才有了如今的九境国师。

做为魏谦之的弟子,魏漆芷自然是不喜张宝泉,什么玩意儿也配与自己师父相提并论,要不是魏道人打不过他,非要教训其一顿,不准他以后再用雷法。

‘也不知道他一个打杂小孩,是如何成为洞虚境修士的。’魏漆芷腹讥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说这边已经以金光咒交上手的符光建与张沉,两人术法同根同源,但让符光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瞧着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年轻人,其金光咒居然真的强于自己。

不过符光建也不至于露怯,反而仍然以金光与对手互轰,过程中延国道人悄悄拉近与张沉的距离,而注意到此的年轻道人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好像不甚在意。

等到两人之间只有约莫五丈距离时,符光建骤然暴起发难,手中翻转出一个不断旋转的红色法阵,猛排向站在原地的张沉。

再次挂起邪性的笑容,张沉看着那常人看来头皮发麻的怪异法阵,与之说道:

“这是禁咒术?”

法阵接触到张沉的护体金光,符光建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在空中竟是画出一道符咒。

“三清祖师,赐我禁制,禁雷法!”此话出口,天地为之一暗。然而符光建话语不停,“禁金光!”

本来还纠缠一起的两道金光咒瞬间消散,似乎蒸发于天地间那般。随后符光建动作不停,手掐一个道决,一吊铜钱从其袖口中飞出,跃至空中后那串着铜钱的绳索突然断裂,密密麻麻的铜币如同暗器,齐齐扎向已无金光咒保护的道人。

“少主!”

葛盐池脚步飞快地赶来救援,被穿着一身短打衣衫的李旺福持剑挡住来路,这边的公孙衍气血刚刚开始轰鸣,李玉璇眉头一挑,将手中断剑朝其掷出。

“我还以为你这道人,能使出禁绝生灵之类的大杀器禁咒呢。”

挖了挖耳朵,张沉有些不屑,年轻道人抬手一挥。

“另外,我不会雷法。”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朝着一脸得手喜悦的符光建挑挑眉,张沉抬手间招出无数法宝。是的,那法宝数量似乎想将符光建的那七七四十九颗铜钱给比下去。

一时间年轻道人的脸上都映照出法宝的各种光辉,在他面前,古朴玄妙的玉器小剑转眼分成九把、一个罗盘琉璃四溢,罗盘中的阴阳鱼自动旋转间,与飞起来的九把玉剑将扎来的铜钱搅碎。

还有一根挂着平安锁的红绳,如出洞蛟龙般瞬间奔向符光建的面目,将之脖子给紧紧缠住。

一根银色的长钉、枣红色的小葫芦、还有此时显得不那么起眼的九层小塔,一起砸向呼吸困难的符光建。

酒楼中的魏漆芷保持着端酒杯的姿势,无法在做出云淡风轻那般,道人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叹息。

“你这青羊观倒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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