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曾经

程葭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时，徐归道却突然从卧室里推门而出。他斜靠在门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烦闷，“这是怎么了？”

“睡不安宁，就起来了。”

他闻言走到她身边，也坐在沙发上，程葭跟他久了，自然不用他表现出来也知道他心中烦躁。不过他语气倒是还含有一丝宠溺，“跟我说说，怎么个不安宁法？”又拿起了茶几上的水壶在杯子里倒了半杯水拿到程葭面前。

那个杯子还是程葭刚搬进来的时候亲自买的情侣款。底色是白色的，上面有不规则的黑色波点。那个杯子刚买的时候，徐归道还说这两个杯子的黑色点点不一样，程葭直乐，“那这样不是正好就能分清楚了，你用点点多的，我用点点少的。”徐归道一把搂住程葭的腰，坏笑着说，“用哪个不都一样，我又不嫌弃你？”

程葭想着那时候，喝了口水，没有说话，只是摸着鸭鸭的脑袋。

“跟你说话呢。”徐归道说着，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程葭的手腕，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由于事发突然，程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中握着的杯子也失去平衡，里面的水溅了出来，洒在了她的睡裙上。徐归道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能逃过程葭的眼睛。她立刻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而徐归道眼神一暗，将手从她的睡裙底下伸了进去。

“衣服都湿了，脱掉吧。”徐归道轻声说道。

最终程葭还是回到了被窝里。她背对着徐归道，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徐归道轻轻掀开被子，上床后再次从背后搂住程葭的腰，温柔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坐着，不怕着凉？”说罢，他将程葭搂得更紧些。

他那宽大的手掌如同蒲扇一般，仅仅只是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将程葭那纤细的腰身完全覆盖住了。此时此刻的程葭一丝不挂，就这样被徐归道紧紧地搂抱在怀中，尽管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有些不适和别扭。然而，她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生怕自己的言语会激怒他，引起更多的麻烦。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吧，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宁。”程葭低声嘟囔着，然后往徐归道的怀里又缩了缩。听到这话，徐归道觉得有些好笑，“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不是更应该觉得安心才对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程葭的发丝，试图安慰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然而，程葭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轻，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默默地享受着此刻的温暖与宁静。

他一夜安眠，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他驱车带她回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在车上程葭就昏昏欲睡，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好些天没回去，这屋里都有些潮湿，到家程葭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留徐归道一个人收拾了半天。程葭从下午两点睡到五点，梦里桂花糕摆满了整个家。她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朦胧睁开双眼，徐归道坐在她身边，靠着枕头，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则轻轻抚摸她的脸。

刹那间，她忽然心生贪念。

不管是刚才的梦，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想醒了。

什么是假的她不想在意了，起码此时此刻，脸颊上他掌心带来的温热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