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用着西餐，不对话，也不对视。
程葭时不时地瞟一眼手机里和闺蜜的对话框，徐归道时不时地瞟一眼程葭。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
不过他们一直很沉默。
过了有半个小时，程葭率先开口，“我们回去吧，有点累了。”
回去的路上，徐归道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有些烦躁，让程葭替他看看。
发来消息的人是杨栗。
她眼神一下黯淡下来。徐归道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问她，“是谁？”
程葭放下手机扭头看着窗外，语气听不出悲喜，“杨栗。”
徐归道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戾气，“嗯，知道了。”
一路无言。
到家以后程葭换完睡衣就睡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归道才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她却不动声色的向靠墙那边挪了一些。徐归道感受到她的挪动，干脆放开环着程葭的手，改为平躺着，沉声命令道，“过来。”
程葭却跟他杠上了，装作没听见。
徐归道皱着眉，提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过来。”
两年的时间程葭已经对徐归道的脾性无比熟悉了，这是他的警告。
她只能转身去抱着他，徐归道眉间逐渐舒展，用手摸了摸程葭的头，“困了？”
程葭哑着嗓子，“嗯。”
闻言，徐归道起身把灯关了。
屋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窗户的隔音很好，寂静无声。
但程葭撒了谎。
她一点也不困。
闭着眼睛，她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的场景。一个又一个画面就好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闪回。
她忽然就想到某个冬天，她穿着深棕色风衣，站在路灯地下搓着手，时不时往手心里哈一口气。徐归道穿着黑色的风衣从马路对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山药糖葫芦。
那是2015年的一月，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徐归道拿着糖葫芦，放在程葭嘴边，她冲他笑了笑，张开嘴咬了一口。
她却什么也没咬到，只看见徐归道一脸的坏笑。她狠狠地瞪了徐归道一眼，他这才老老实实地把手中的糖葫芦给程葭吃。
同天傍晚，程葭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徐归道却一脸的不耐烦。
起因是徐归道在浴室洗澡，手机屏幕没有灭。程葭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看看。她率先打开的就是杨栗和他的聊天记录。刚开始只是随便看看，他们聊得并不多。这半年也才只聊了十天都没有。
很容易就翻到了前面，她被一条消息吸引了。
是徐归道给杨栗发的：“嗯，正哄着呢。”
那条消息之前是杨栗给他发的语音，程葭以为是她同他闹脾气的时候，他和朋友说了这件事情，正开心着，直到点开杨栗发的其中一条语音，她浑身的血瞬间凉到了手指尖。
杨栗的声音明媚成熟，“徐爷，她早上看见那些消息啥反应？”
此时徐归道从浴室走出来，也正好听见了手机里清晰传来杨栗的声音。
程葭怔怔地看着徐归道，仅仅用了一瞬间就意识到那条语音里所说的消息是什么。
是那天她等他到凌晨一点多，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却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等到了来自于他朋友的一条消息。
原来，是她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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