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铮手暖,话也暖,秦蔓樱心下稍安。

她强展星眸,幽幽道:“皇家威仪,天下表率,蔓樱如果失了礼数,折了殿下的颜面,那如何了得……”

顾云铮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你们秦家功名累世,你自幼熏陶,知书达理自不用说的,最难得乖巧可人,就算父皇也必是欢喜。”

他凑近秦蔓樱耳边:“即便稍有小疵,我一肩担了,回府再慢慢管教。”

秦蔓樱低头掩口羞笑,竟把顾云铮看的痴了。

又走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下,内侍禀告已到玄武门。

秦蔓樱在檀云和雪雁的搀扶下,踩着车凳下车。

她抬眼望去,紫禁皇城直撞入眼帘。

三十丈高的朱砂红墙垣,巍峨雄伟。

玄武门和城垣相连,汉白玉须弥座,三个门洞,上方环以汉白玉石栏杆的两层城楼,飞檐斗拱,黄色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皇家威严。

面对强大的压迫感,秦蔓樱的心又悬起,不由自主靠近顾云铮。

顾云铮看出她的心思,但已到皇城,他必须要表现出稳重得体,只是轻声道:“随我来。”

他边走边叮嘱:“正门是父皇和母后专用,你是王妃,需走左掖门。”

玄武门前有三十名大红飞鱼服侍卫排列两侧,居中躬身而立的是内侍太监常宝。

看到宁王和王妃走来,他疾走几步,跪拜道:“恭迎王爷、秦王妃,恭贺王爷承天大喜。”

顾云铮站下,笑道:“起来吧,今儿巧得很,是常公公当值。”

常宝爬起身,躬身道:“本不是奴才当值,不过,宁王大婚,奴才抢破头也要请安的,倘若沾得大婚祥瑞,那就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常公公好口舌,”顾云铮笑着从袖筒里拿出一张银票,“赏你的。”

常宝连忙跪倒:“这不是折煞奴才吗,奴才绝无……”

顾云铮打断他的话:“让你拿就拿着,陛下为国操劳,本王却不能身边尽孝,你们仔细殷勤,我是应该赏的。”

常宝双手接了银票:“难怪京城十个倒有八个讲,宁王忠君爱国,孝义无双,是我朝之幸,百姓之福啊。”

进了玄武门,常宝在前面带路,像是脑后长了眼,无论顾云铮和秦蔓樱或快或慢,他总能保持五十步的距离。

秦蔓樱轻笑:“五十步距离,大声说话就听的一清二楚,小声点却根本听不到。常宝分寸拿捏的极好,却不知他是如何练就?”

顾云铮叹道:“能熬到常宝级别的宦官,自然都有些独门绝技。”

向前走没多久,进入御花园,松竹柏石点缀其间。

秦蔓樱又问:“殿下何等尊贵,为何要对一个奴才如此客气?”

顾云铮低声道:“我客气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林德元统宦官数十万之众,权势滔天,我不得不虚以为蛇。”

秦蔓樱有些脊背发凉:“王爷都要让他三分,不知陛下……”

顾云铮目视前方,轻轻叹气:“纵然受了一万分的委曲,也不该劳烦父皇。朝堂波诡云谲,谨防祸从口出,你要记着才是。”

出了御花园,绕过坤宁宫和交泰殿,就到了乾清宫。

“他就是林德元。”

顾云铮低声说了一句。

一位老太监腆胸迭肚,站在乾清宫的台阶下的鎏金香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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