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事,没人敢再耍小聪明混入其中了。大约有百余人走了出来,多数是土埋半截的老汉,也有很多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其中就包括刚刚的跛子。

“好!今后你们就负责后勤,打仗的事情你们通通不用考虑!”

后勤队被下放到马厩、厨房等地。

“留下的人,由我师弟养正清亲自训练。放心,如果他滥用私刑,直接和我报告,我保证还诸位公道。”

之后十余日,民兵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与刀剑作伴。

风岚城城主内堂。

“明天你带人去城后二百里外的临渊谷驻扎。”

“师兄,他们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一个个好吃懒做,真打起仗来估计只有挨刀子的份儿。”

“你一人就够了,他们不必打赢。记住!只杀该杀的人!”

转天一早,养正清整备人马,民兵坐在马拉的木车,朝临渊谷进发。到驻扎点已是第二天深夜,行军疲惫,养正清下令整顿,到正午再做计划。

临渊谷边境军驻扎地。

临渊谷虽在边境,但有天险裂谷在后方。平日里临渊谷除了给总领寄去书信报告临渊谷无事发生以外,这里的长官和士兵再就没别的事做了。总领也深知这点,所以这里的军队都是些被淘汰的废材,对国家心怀怨恨。

营地里酒桶堆放的比粮草还整齐。今日帐内正在狂饮,几人酩酊大醉,酣睡在席上。长官躺在地上,还有意识,不过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报!”探子进帐报信。

“报!报什么报!酒!去给我打酒!”

“风岚城方向有军队向我处进发,目前驻扎在二十里外。”

长官费力坐起,思考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风岚城?他们不在城里搞什么比武大会吗?还好他们没请我,不然我非得让这帮只会意淫的混混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真功夫。哈哈哈哈哈!”

大笑后,他拔出剑,在帐子里随意挥舞,步履沉重,形似一头被火燎了尾巴的熊瞎子。乱打一通,踢翻了桌子,吃食洒了一地。脚下沾了油,摔了一跤,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转眼太阳到了天中央,只听到帐外有人叫喊。驻守的士兵被吵醒刚要骂,却被养正清的部队吓了一跳,扭头就往主帐里跑。

“报!报告!”

当他抬起头看眼前景象时,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白色的帐布已被鲜血染成红色,长官和旁边几人的头颅也不见去处。

几个见过世面的老兵重整军心。

“兄弟们!我们要死也不能死在这。走!我们杀出去!”

边境军约有四五百人,除去吓得不敢动弹的以外还有三百余人,五十骑兵头阵,其余各个穿好了护甲,拿起刀枪剑戟,向外面列阵前行。

养正清这边的部队虽说也有千八百人,但军容不整,军心涣散,看起来就像一群不知所以的游魂野鬼。

“杀!”边境军开始冲锋。

“听我号令,全军向正前方,冲锋!”民兵也动起来了。

毕竟是正规的部队,民兵的阵型很快就被冲散,毫无还手之力。片刻过后,边境军几乎全部突围,逃向主城白临城找总领汇报去了。再看民兵这边,丢盔卸甲,损折近乎过半,能自己走着上马车的只有寥寥数人了,这还是在对方没多恋战的前提之下。

回到风岚城时,城门外站满了人,有等待儿子归来了父母,也有盼望丈夫凯旋的妇女。

“回来了,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军队仍是往城内走,行尸走肉一般。

“出城时我记着人比现在多一倍还不止啊!”

人们目光如电,急切在军队中寻找着亲人的身影,幸运的人找到了,不幸的人开始呼喊他们的名字,从轻声到怒吼、从泣语到低吟,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什么回应了。

养修竹和养正清窃语。

“师兄,这是你要的东西。”养正清把包裹递给修竹。

“一路上没什么意外吧。”

“败仗不是意外,边境军的懈怠也不算意外,只是让他们轻而易举逃回去有些意外。”

“这更不算是意外了。”养修竹诡笑,“你先回去休息吧。”

“百姓们!同胞们!这次行动虽然难言成功了,敌人实力不可小觑。今日兵败归咎于我,你们的儿子、丈夫是英勇的、无畏的,他们的死亡是我们明日崛起反击的磨刀石,敌人越凶狠,我们的剑越锋利。”养修竹对百姓慷慨陈词。

“不过大事欲成,需举全城之力。今日兵败,恐怕贼寇会猛攻风岚城,希望诸位同胞能同你们亲人的战魂一起,奋勇杀敌,和风岚城共存亡!”养修竹举起包裹大喊,“这是这次反击战敌军首领的头颅,我将他挂在城门外,以此祭奠死去的英勇卫士!”

除去婴儿和哺乳的母亲以外,老人妇孺也全部收编成军,风岚城内部几乎停止一切工作,全心准备决战贼寇。

可惜他们不知道谁是敌人。上面指给他,他不信,就成了叛徒;信了,就成了替罪羊、挡箭牌。他们没得选,分不清敌人绝不是他们的错,那是上层人刚愎的一面之词。敌人也不过如此,他们甚至比敌人更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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