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珍珠带着他们拿着卖身契,去让侯府家仆好生看看:

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家仆们看到卖身契的时候大多都下跪求饶,有一两个想反抗的,珍珠直接将他们发卖。

荣嬷嬷以为我还是以往那般好说话,便想耍横:

“秋氏,你想做什么?这可是侯府,由不得你胡来。”

“你就不怕惹恼了夫人?”

我冷笑一声,她的话太轻,在我的心里不够份量了。

珍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性子随我,今日也不忍了:

“荣嬷嬷,你的卖身契虽然不在小姐这儿,但你儿子女儿的卖身契可都在小姐手上呢。现在我家小姐要出院门,若是你敢去向老夫人告状,明日你就去青楼小倌里给他们收尸吧。”

去到库房,我告诉账房先生我要取走我的钱,账房犹豫着说要先问过老夫人的意思。

我挑眉望向他:“你是记账的,该知道整个侯府下人的工钱是谁给发的吧?”

账房是个人精,立马将所有钱和账本交给了我。

我拿着嫁妆单子开始清点嫁妆,公公书房里珍藏的字画、婆母房里的屏风摆件……

以往他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统统都要拿回来。

起初还有家仆想要阻拦,但在看到卖身契时都不敢动作,在珍珠的威胁下也没人敢往东院递消息。

东院唢呐还在喜气洋洋地吹着,宾客间交杯换盏,侯府一家子其乐融融。

你们就笑吧。

能笑的日子可不多了。

晚上,老夫人气冲冲来质问我为何把她屋内的东西都搬空了,却被一众家仆阻拦,连院门都没能跨进来。

嫁妆太多,老娘收拾了一天,实在没精力应付,先睡为敬。

5

第二天一早,新媳妇敬茶。

我特意穿上红色罗裙,簪金戴银,将我白皙的皮肤衬得越发透亮。

走进正厅时,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以前我曾质问晋元为何冷落我,他说他喜欢素雅温婉懂礼的女子,我穿金戴银、只知经商,他碰我一下都觉得沾染了俗气。

从此我卸下珠钗,再也不穿喜爱的艳色衣裙。

收敛性格,将京城贵女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如今我却是一点也不想装了,只想做回成婚前那个张扬的秋兰。

屋内众人眼底都是一圈乌青色,毕竟一夜之间,自己富丽堂皇的屋子变成了五年前的模样,想必都睡不好吧。

小姑子一拍桌子:“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来。”

我十分敷衍地行了个礼,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妾敬茶,我这个正房夫人当然要来。”

晋元头上青筋动了动:“婉儿是平妻,不是妾。”

薛婉上前一步,眼泪说掉就掉:

“姐姐,我不是来拆散你与元郎的,我也不想与姐姐争夺主母之位。日后我与元郎有了孩子,可以记在姐姐名下,这样姐姐也算有个依靠不是么?我与元郎是真心相爱,只求能与元郎日日相守,还望姐姐成全。”

薛婉是清纯小白花长相,哭得我见犹怜。

小姑子立即跳出来为她鸣不平:“二嫂你不用求她,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一点教养都没有,根本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你才是我认定的二嫂。”

“还有,你这个贱妇快将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6

小姑子素来爱打扮,我刚拿到管家之权时,便冲到我房内来立规矩。

“二嫂,你小地方来的,不懂京中贵女的习惯,我们每月都需要买最新款首饰,不然去参加宴会有失侯府体面。”

“我看你梳妆台上那根金簪不错,我就拿走了。母亲既然让你管了家,以后每个月五百两月钱是必须要给我的。”

“你干嘛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我这可是在好心教你,若是你不愿,那我只好找二哥分说一二。”

晋元得知后,发了很大一通火:“秋氏,你商贾出身,哪儿懂如何做高门大户的夫人?三妹好心教导你,你还不识好歹。”

“你啊,远远不如户部尚书的千金。”

狼心狗肺的东西,用着我的钱,却认定薛婉才是二嫂。

我用眼神示意珍珠,她立马上前将小姑子头上的发簪统统摘了下来。

我环视屋内众人,问道:

“你们有什么?我只知道那些都是我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官府盖过章的。”

“所以,侯府这是要强抢媳妇的嫁妆吗?需要我报官让外人来评评理吗,公公?”

侯爷脸色一白,呵斥了小姑子两句。

如今晋元职位还未定,若是闹到官府去,定会被御史参上一本,于晋元仕途不利。

晋元怒喝道:“秋氏,你们秋家的教养便是让你如此对公婆说话的么?”

薛婉也附和道:“姐姐,做儿媳的应该孝敬公婆、多读女德女训,我知道你出身商贾家,应当是没有学过如何做主母,若是姐姐愿意学,妹妹愿意教导姐姐。”

晋元望向薛婉,眼中全是我不曾见过的满意和爱恋。

“既如此,那以后侯府便交由妹妹打理,让我好好学学如何做当家主母吧。”

珍珠飞快地将侯府印章和账本拿出来,像扔烫手山芋般扔给了薛婉,生怕交晚一步就会被穷鬼缠上。

账本到了薛婉手上后,婆母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和珍珠忍住不笑,肩膀抑制不住颤抖。

薛婉却以为我们在伤心,眼中闪过一丝得逞,向婆母行了大礼,信誓旦旦地说:“婆母放心,儿媳一定会将整个侯府打理好。”

我倒要看看户部尚书的千金能补贴侯府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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