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疯了吗?来人啊,来人啊!”当驻守在祠堂外面的士兵听到裴修文的呼喊声,立马撞开了祠堂的大门,可当他们撞开大门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他们看到裴修文的匕首刺进了裴修武的咽喉,而裴修武的匕首刺进了裴修文的胸前,在士兵们的眼前,两人都倒了下来。这些看守的士兵,立马冲了上去,走到三人跟前时,发现裴济中和裴修武都已经没了呼吸,而裴修文还有呼吸,他们立马出去通知了众人,当苏玉灼和顾维帧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祠堂,当看到裴济中冷冰冰的尸体的时候,苏玉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裴济中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之后郎中才匆匆赶来,给裴修文止住了血,但并没有脱离危险,郎中便另士兵把人抬去了床上,在经过两个时辰的治疗,裴修文才脱离了危险。在裴修文治伤期间,苏玉灼和顾维帧找到了值守的士兵,把当时所有的情况都了解了清楚后,才匆匆赶到军营,把军心给稳住。
当晚,等一切事情处理完后,吕姝菡看着顾维帧,说道:“整件事情,你怎么看?”
顾维帧思索片刻说道:“有几处疑点:第一,赵文礼被押上堂后,交代的太顺利,不太合理。虽然我在牢里的时候给他做过承诺,如果他说出幕后真凶,就保他和他的族人的命,他也说要得到裴帅的亲口许诺,才会开口,可他刚到堂前,都没有得到裴帅许诺,他就直接什么都交代了,这有些可疑;第二点,为什么赵文礼指控的是裴修武,而裴帅要把裴修文也带进祠堂呢?第三点,看守的士兵说,一听到裴修文的呼喊才冲进去的,而呼喊之前的那段时间,确什么都没有听到,而根据士兵所说的和现场情况来看,裴帅是先被裴修武杀死,然后再和裴修文搏斗,才导致一死一伤的,而巧的是,士兵刚冲进去,就刚好看到两人的匕首互相插进对方身体的一幕。”
苏玉灼听完顾维帧提出来的疑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再说话,此时营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打破这寂静的还是顾维帧,他说道:“玉儿,你有没有感觉,裴帅似乎很早就知道裴修武有问题了。今日在公堂上的时候,我看到当裴帅得知幕后指使是裴修武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一直沉默,而且开口前,还叹了一口气。”
苏玉灼也开始回忆着在公堂上的事,当时她是离裴济中最近的,被顾维帧这么一说,她确实也发现了裴济中的表情变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再次看向顾维帧说道:“我知道了,在我相公……”苏玉灼说道“相公”二字,心情有些复杂,一事想到裴炫,不免有些伤感;二来又怕顾维帧会多想,便停了一会后,接着说道:“那个裴炫将军战死的时候,赵文礼就曾经跟父帅提过,我们军中可能有人联合羌梁两国,设局要害父帅,在此之前,我也听父亲提过一次,上京朝廷,对父帅多有微词,那日我本想把这件事在众人面前捅破的,但父帅却阻拦了我。现在想想,父亲那时起就开始有所怀疑是朝中反对父帅的朝臣收买了晋州军中人,再借羌梁两国,置他于死地。自那之后,父帅可能暗中已经查到,是裴修武了。只是出于父子情一直没有揭穿他而已。”
顾维帧听着苏玉灼的分析,也明白了,他说道:“玉儿,你错了,不是裴修武,而是裴修武和裴修文两个人。而且,并不是裴帅碍于父子亲情才不揭穿,而是裴帅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不敢承认,他的两个儿子背叛他,而且还要杀他。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禽兽尚知眷恋父母,他怎可相信啊?再者,对于咱们大周朝堂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当今朝局分成两派,以郭相为首的主和派和以裴帅为首的主战派。主和派主张止戈兴仁,三国和平共处;而主战派主张,三国只有一统,才能太下太平。”
苏玉灼听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是一直是羌梁两国侵略我大周国吗?”
顾维帧笑了笑说道:“不是,但这个对我们还有些远,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说吧,咱们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苏玉灼听后,点了点头,顾维帧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朝中安排在晋州最大的棋子,便是裴修文了。现在大帅身死,等他醒来,便能很快的顺理成章掌控晋州,恐怕日后,这晋州再无你我的立身之地了。”
苏玉灼叹了口气答到:“是啊,毕竟赵文礼的设局,就是为了针对你我二人的,他这幕后之人怎么可能容忍我们在晋州。维帧,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冲进帅府,将他碎尸万段,为父帅报仇,但我知道,这是父帅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宁愿死在他们刀下,也要成全他们。”
顾维帧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果裴帅真的下定了决心,又怎么会独自带二人去祠堂。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苏玉灼走到营帐门口,看着一座座营寨,心有不甘的说道:“还能怎么办,等父帅的葬礼结束,我就带着母亲离开晋州,离开这座,从我 15岁就能随意出入的的晋州军营吧!那你呢?”
顾维帧拉着苏玉灼的手说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三日后,裴修文从昏迷中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以裴济中嫡长子的身份,向朝廷禀明裴济中的死讯,同时把一切罪责都推到裴修武的身上,在奏折里,还顺便替赵文礼求个情。奏折传到朝廷,朝廷震动,支持裴修文的主和派,纷纷上书对裴济中的大公无私大加赞扬,还建议皇上加封裴济中为忠义侯,世袭罔替,同时也对裴修文大家赞善。庆元帝看到裴修文的奏折和众臣的请奏书,虽然有些察觉事有蹊跷,但还是批准朝臣的请求,加封了裴济中。
裴济中的死讯传遍大周国,举国哀悼。在裴济中的棺椁被抬出帅府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在为他送行,城内的百姓家家都挂上了白布,每个人都戴着白头巾,哀悼声响彻整个大周国。
裴济中的葬礼过后,裴修文世袭了忠义侯的爵位,掌管了整个晋州郡。为了更好的拉拢人心,他完成了裴济中生前审理的顾维帧的案子,他请奏了大周皇帝,还了顾维帧的清白。然后直接请旨将赵文礼给斩首了。之后便他开始分化跟随裴济中多年的老将的军权。像柳林,宋刚,都已经是三品中郎将军衔,裴修文就找借口,把他们身边的副将给调离,而后安排上自己的人,柳林和宋刚都知道现在的副将都是裴修文的人,自然也不敢得罪他们,很多事情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最让裴修文头痛的还是苏玉灼,这个名义上既是妹妹,又是弟媳的骠骑将军,他不知道如何处理。但他很确信,如果所有的事,东窗事发,她苏玉灼一定可以一呼百应,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即使现在杀不了苏玉灼,也要把她赶出晋州。就在裴修文一筹莫展之际,她收到了苏玉灼和顾维帧的请调书,二人都要调往鄂特要塞,镇守边关。裴修文欣喜不已,他没想到苏玉灼会主动调离晋州,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很爽快的同意了苏玉灼和顾维帧的请求,生怕苏玉灼二人会后悔。
苏玉灼在得到裴修文的同意后,便收拾行礼,告别了柳林,带上母亲和未出阁的姐姐,还有大哥,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晋州。出了城门,因为顾维帧之前叛国罪名,他身在豫都郡的父母亲族,被牵连入狱,迄今为止他虽然已经沉冤昭雪,但父母亲族还身陷囹圄。顾维帧便告别了苏玉灼,独自踏上了回乡的路。
走出十几公里外,顾维帧听到后面有马追了上来,回头一看,居然是苏玉灼,他勒起马绳,停了下来,等着苏玉灼靠近:“玉儿,你这是?伯母呢?”
苏玉灼笑道:“我思虑再三,就让我大哥先护送母亲和姐姐先去鄂特。我怕你回家后,当地官员不认你,不肯放你父母,但有我这个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在,你办事肯定也会顺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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