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程原村之巨观。往北跨过一道斑驳的红石矮墙,便是章家店村。屋前一片开阔,竹林在右,古寺在左,肃穆的建筑分三进厅堂,层层升高,层层增广。祖堂最高,登阶以近,供品满置。
八柱擎天,需二人合抱,岁月的痕迹在它们身上留下了虫蚁蚀之的孔隙,却更显其沧桑挺拔。砥柱之石,铜绿生辉,六面刻兽,寓福禄之意,雨桐多年后方悟其深意。
日中将至,家家户户携祭品至宗祠,人众则排队上供。芦生献祭,低声自语,仿佛在与先祖对话。雨桐随之,鞠躬、跪拜、燃香,心中充满了对先人的敬仰。
鞭炮声声,高林与童稚跳跃其间,拾未烬之爆竹,笑声与鞭炮声交织,是新年的欢庆,也是对先人的怀念。成人互递烟草,日常见矛盾,于此和解,互致新年之祝福,是宗族的团结,也是对传统的尊重。
风从竹林间穿过,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阳光透过古木的缝隙,洒在宗祠的台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燃香的淡淡烟气,与鞭炮的火药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过年的气息。
年夜饭,是一年中最温馨的时刻。
二进的厅堂里,上厅下厅各摆了三桌。雨桐家的在上厅的祖堂之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从红烧鱼到清蒸鸡,从饺子到年糕,每一道菜都蕴含着家的味道,每一口都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雨桐最喜欢的是红烧芋头。芦生告诉他,吃了芋头,易长易大。
吃过年夜饭,大人们便散坐在堂屋,闲聊中回忆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如同山间清泉的叮咚声。
芦生起身,从房里拿出那把陪伴了他父亲程远多年的二胡。他轻轻地拂去琴身上的灰尘,调了调弦,然后坐在天井边,准备演奏。天井里,烛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芦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拉动琴弓。二胡的声音低沉婉转,如同潺潺溪水在山间流淌,又似远处传来的牧笛,悠扬而遥远。
堂屋里的亲族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琴声吸引,他们停止了交谈,静静地聆听。孩子们也停止了打闹,好奇地围了过来。桃花坐在角落里,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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