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心的啊,再说楼靖钰那丫头片子不是没出事吗?
爸就是太偏心楼野了,连带着偏心他老婆和女儿。
楼雪气得面部扭曲。
怒道:“这是你的地盘吗,论先来后到也是你跟在我后面,是你蹦跶到我面前。我骂黑店有你什么事?云早早,你不要拿着去年的事来跟我吵,我已经道过歉了。”
云早早冷笑:“你道歉?那我们接受了吗?教唆小孩杀人,这事永远不会过去。”
这话一出,红裙少女和那老太太面面相觑。
母女俩眼中如出一辙的兴奋,好像猫儿捉到了鱼,眼神交汇一番。
红裙少女一派天真地问:“什么教唆杀人啊?你是不是弄错了,成雪姐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楼雪目光凶狠,横了对方一眼:“你闭嘴!”
谁知那女孩做作的“啊”了一声,随即捂住嘴,茫然无措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云早早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呵,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楼雪还能抽时间凶她呢:“你逛你的,我逛我的,这是我和这家店的矛盾,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要换个人,为了不影响店里其他客人,云早早肯定会好声好气把人劝出去。
但这人是楼雪,那就不行。
她看向于明亚,淡淡吩咐:“你先下去招待其他顾客,跟他们说一声抱歉,就说楼上这段小插曲影响她们购物的心情了,一会给他们打个八折。”
于明亚点头,下去了。
对店里来说,八折是非常大的折扣了。
因此她给客人一说,大家都表示理解,嘀咕了某些人素质差后,又夸老板会做人。
有一位是店里的老顾客,每个月都得来店里买奶粉。
她认得云早早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就是,云老板很好的,长得那个漂亮,还和和气气,我好喜欢她。
我第一回到这里不懂这些奶粉怎么区分,她亲自接待的我,哎哟,那个温柔的咧,我立马推荐了我小儿子跟她认识认识,哪晓得云老板结婚了。”
“她的宝宝又聪明又可爱,哎哟,可惜不是我家的孙女咧。”
中年妇人操着一口运城本地话,烫着中老年特别喜欢的小卷发。
手腕上套着一个小指粗的镯子,金灿灿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但话说回来,舍得到这儿买东西、给宝宝洗澡按摩的也没几个差钱的,听到能打折觉得开心,也不是为了便宜那几块十来块,而是觉得被店里尊重了,心里舒坦。
而楼上呢,楼雪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诧异,怀疑,嫉妒,痛恨……
所有负面消极的都聚在一块,揉啊揉,搅啊搅,搅得心里又苦又涩。
凭什么呢?
明明不如自己,就因为嫁给楼野就能趾高气昂的对待她吗?博宏、远志都被他们两口子赶到边藏去了,她还想做什么?
凭什么她就能拥有这样两个赚钱不断的金母鸡?如果不是嫁给楼野,嫁进他们楼家,她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好半晌,楼雪语气尖锐道:“……这店是你开的?是老四帮你开的吧?”
云早早昂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谁开的都跟你没关系。咱们还是来算算你欠店里的钱吧,我们给宝宝洗澡是三块,按摩两块,这些都分开收费。店员已经把水放好了,你家孩子自身原因不乐意下水,这个洗澡费还是得照付不误。”
楼雪快气晕了:“孩子在家就爱玩水,他不愿意下去肯定是你这浴缸有问题,你——”
“嘘~~~”
云早早食指比在唇边:“别瞎嚷嚷,我的店面、人工、电都是成本,不可能孩子的因素就不收你钱。”
说罢,她看了眼楼雪旁边的两人。
那老太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红裙少女得意洋洋地站在楼雪身后。
两人跟楼雪的关系都挺微妙的,像是暗戳戳地盘算着,随时给她使绊子。
云早早隐约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
怕是赵红军的前丈母娘和她们家亲戚吧。
看来楼雪这婚后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啊,真是恶有恶报,报应不爽!
云早早不想让她在自己的地方待太久。
便拿话激她:“好歹是楼家千金,不会连宝宝的洗澡钱都付不起吧?啧,你这后妈当得也太……太差劲了吧。想想宋女士从前对你多好啊,要什么给什么,对你比对楼野还好。
都是后妈,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要是手里头没钱,看在好歹认识的份上,我允许你赊账。等楼野有时间了我再让他去你家收钱。”
这话远远比大声斥骂来得更屈辱!
戳破了她在赵红军前丈母娘和小姨子面前伪装出的骄傲,自尊心。
更戳中了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是,她没钱。
可是,是谁害的?
要不是他们两口子不依不饶,爸会对她这么绝,一分钱都不给?
爸以前最疼他们兄妹三个了。
楼雪捏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她想扑上去撕打云早早,但她忍住了。
旁边那狡猾的老太太好像终于看够了戏,又听到“楼野”的楼字。
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云早早:“哎呦,你是红军他媳妇的娘家人吧,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既然大家都是亲戚,这钱就算了吧?你看我家小子,都没碰着水。”
云早早没回应,就盯着楼雪,也不催。
楼雪自己受不了,恨恨地瞪了云早早一眼。
似是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忍不住转身吼那老太太:“不懂就别出声,三块钱都要找人施舍吗?赵红军又不是没给你们家钱,穷酸死了。”
许是面子挂不住,骂完人,她连忙兜里掏出三张一块的。
用力扔给云早早。
“觉得我没钱?狗眼看人低,这破店老娘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云早早不慌不忙捡起钱,回了一句:“那你得记住了,我的地盘不欢迎你,没有期限。”
楼雪脸色铁青,跺了跺脚,气冲冲地下楼。
路过云早早身旁时,还故意侧身想要撞人,云早早轻蔑地笑了笑,脚下往旁边一移,楼雪上半身重心不稳往右边一倒,一头撞在玻璃门上。
脑门上秒鼓了一个包。
云早早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楼雪咬牙,眼睛死死盯着云早早。
云早早下巴一抬,用更凶的眼神瞪回去。
——让你瞪,让你瞪,以为我是是吓大的吗?
楼雪败下阵来,色厉内荏地放着狠话:“你别得意!”她扶着玻璃门站起身,身体刚站直,又吃痛地惊呼:“啊!!”
云早早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就见她左腿控制不住地哆嗦着,脚踝处扭成诡异的弧度。
哦豁~~~崴脚了啊!!
云早早双眸微微亮了一瞬,冲她气人地眨了眨眼。
果不其然,楼雪被气得头冒青烟,知道奈何她不得,她只能吼旁赵红军的小姨子:“你是死人啊,不会来扶我一下吗,脑子真是不灵光点。”
被骂的红裙少女怔了怔,眼里满是陌生感。
似是被恐吓住了,想起楼雪毕竟有个当大官的爹,还真就乖乖来扶她了。
那老太太被挤兑得拉下脸。
翻了个四白眼,十分瞧不上楼雪,阴阳怪气道:“红军最喜欢我们宝根了,你这个后妈果然恶毒,嘴上说要带宝根来体验科学按摩,没想到故意折腾人,让我们白跑一趟,哎,我可怜的外孙哦……”
她怀里那小孩儿正巧哭了。
云早早严重怀疑那老太太说话时肯定偷偷掐了孩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
她边走嘴里还不住抱怨:“还是亲戚呢……切,首长的女儿哦,地位也不怎么样嘛,弟媳妇都能欺负到头上,也就只能欺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
音量一点没小,就是想说给云早早和楼雪听。
楼雪气得又倒抽了一口气,脚踝疼得她站都站不住,只能由人扶着,一瘸一拐下楼。
她每下一个台阶,云早早就能听到她痛苦的抽气声。
哎,真是太惨了!!
但她心里怎么就那么爽呢。
爽。
特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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