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后。
季彧行沉默半晌:“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江瑾桉微微挽起袖子,灰色大衣的扣子扣上了几颗,表情严肃,她认真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避开你的助理,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怎么帮?从这里……翻出去?”季彧行指着被树挡住的围墙。
相比于其他围墙,这处围墙又矮又隐蔽,像是刻意留出来的缺口。
江瑾桉指着地下的雪:“冬天最好爬了,树上落下积雪,踩着就能翻过去。”
“就没有带门的近路?”季彧行眉心跳的厉害。
江瑾桉坚定的摇摇头:“安迦的小茶楼开20多年了,我绝对不会出错。”
但他季彧行堂堂集团总裁,什么时候翻过墙,再说江瑾桉同样是手握亿万产业,做出这样的事,成何体统啊?
江瑾桉见他不愿意,也不勉强,歪了歪头看季彧行:“那我估计,你逃不开你的助理了,你开始是一个人来的茶馆吧?助理开着那辆全球限量跑车追过来的时候,你想跑,但没跑成,想让助理送我回去,借此支开他,又行不通……哎呀,八成这个助理也不会听你的话。你要是自己跑,没人帮你呢,你的助理找你就像猫抓老鼠一样简单。”
季彧行:“……”
“……真的没有……”
“没有。”
“……”
季彧行翻过墙头的时候,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羞耻,眼里几乎失去了光芒。
江瑾桉微笑着轻松翻了过去,对面是新的马路,她拍了拍羞愤欲死的季彧行:“没事,季总,一辈子很快就过去的。”
“然后你是怎么安排的?”江瑾桉伸了个懒腰。
季彧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江瑾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你这个计划不会是临时制订的吧?”
季彧行一声不吭全当默认。
江瑾桉无力的打了辆车,把自己在茶楼门口的车交给了安迦的员工,在沉默中两人来到了江瑾桉的别墅。
“你怎么知道那条近路的?”季彧行靠在门框上,看江瑾桉在鞋柜里翻腾。
江瑾桉按开灯,换了鞋,道:“安迦的茶楼是他8岁时安爷爷送的礼物,我小时候顽皮,经常拉着安迦去茶楼,为了掩人耳目,就走那条路。”
季彧行点点头,沉默的看着江瑾桉拿出的几双男士拖鞋,心中升起一股怪异:“你家经常来男性客人?”
江瑾桉脱下外套去厨房倒水,有些疑惑:“什么男性客人?”
季彧行看了眼客厅,偌大的客厅里放着几件穿过的男士衣服,江瑾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慌忙咽下水,把江樊的衣服堆到了卫生间:“你说这个?这是我弟弟的衣服,他今天去z州了。”
季彧行挑了挑眉。
噢,是弟弟啊……
他悠闲的坐在了沙发上,江瑾桉递给他一杯水,坐在他旁边:“你放心,你住在我这里,八百年也不会有人找到你。”
这一点季彧行很认可,江瑾桉继续道:“不过你为什么逃出来,总要告诉我吧?不然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季彧行看了她一瞬,撇开视线:“我去见了我外祖父,他说要把他股东家的表妹嫁给我。”
“商业联姻?”江瑾桉想了想:“你外祖父不是在澳洲的产业?怎么想起你了?”
季彧行靠在沙发上:“他说自己不中用了,我姨夫和小姨总是想谋取他的公司,他想把资产给我母亲,但母亲不领情,只好找到我。”
江瑾桉摸了摸下巴:“看来你外祖父一直觉得亏欠你母亲啊,把股东的女儿嫁给你,你就能更容易掌握股权了啊,到时候整个公司都是你的。”
江瑾桉不解:“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你怎么逃了?难道还秉承着对婚姻的贞洁?非要和爱的人结婚?”
她可不相信,季彧行会因为商业联姻,放弃巨大的利益。
“我外祖父没那么好心的。”季彧行显然猜到江瑾桉在想什么:“他不是想把资产给我和我母亲任何一个人,对我和母亲多数是利用不是愧疚。”
季彧行道:“我只是外祖父的分权工具而已,所谓的商业联姻,才是掩人耳目,等小姨和姨夫把炮火都对准了我,再架空我的股份和财产,那祖父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真是好算计。”江瑾桉点点头:“所以你能投资我,也是为了能在国内更好立足吧。”
季彧行沉默片刻,点点头。
季彧行的话都是点到为止,江瑾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况且这种只要查了就能清楚的事,季彧行也没必要撒谎。
“你放心处理这件事,作为合作伙伴,我既然知道了,一定会帮你隐瞒的。”江瑾桉拍拍季彧行的肩膀。
季彧行不得不感叹江瑾桉的聪明,他所有点到为止的话,江瑾桉都能弄的详细明了,甚至分析的很通透。
季彧行神色不明的看了江瑾桉一眼。
江瑾桉看了眼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
江瑾桉带着季彧行去了三楼的客房,设施很齐全,自带客厅,江瑾桉把他安置好就自己回了二楼的卧房。
她拨通了李昭的电话。
李昭那边不同于江瑾桉的清冷,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极为欢乐,她等了一会,李昭换了个安静的场所。
“怎么了,江总?”李昭给自己套了件衣服来到了阳台。
“咱们在澳洲的人呢?季彧行回国,为什么没通知?”江瑾桉烦躁的摆弄着火机。
“他回国了?”李昭诧异地点开微信,神色凝重:“咱们的人已经快一周不和我们联系了,估计是被处理掉了。”
江瑾桉神色一紧:“季彧行发现了?”
“也许发现了也不会知道是咱们。”
“好不容易抓到季彧行这一条线索,别放弃,年后你去看一眼。”江瑾桉道。
“问题不大。”
江瑾桉挂了电话,深吸了口气。
半晌,她翻了个身,窝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了一份加急文件。
半晌,把文件存好后,下意识的摸放在床头的烟。
摸烟的同时,窸窸窣窣的带起一阵布料声,江瑾桉这才发现,给季彧行准备的浴袍忘记给他了。
她点了根烟,抱着浴袍上了三楼。
因为脚环受了伤,江瑾桉走的很缓慢,在旋转楼梯留下了烟雾。
江瑾桉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江瑾桉递衣服的手忽然顿住。
季彧行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吹干,额前稀碎的头发被捋到后面,看着较平时凌厉了几分,浴巾堪堪围住下半身,上半身有明显锻炼痕迹的结实肌肉还滴着水,水顺着线条被浴巾挡住。
“怎么了?”季彧行声色沙哑。
江瑾桉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给你送浴袍。”
季彧行接过浴袍,看了看江瑾桉有些僵硬的动作,疑惑道:“你脚腕还疼吗?看上去很不舒服。”
江瑾桉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江瑾桉按了按太阳穴,想要强行抹掉刚才的太过刺激的画面。
她觉得也许最近在家,禁欲太久了。
睡前,江瑾桉把季彧行送的那一小瓶香水,在床头喷了两下。
江瑾桉估计这香水里加了安神的成分,很容易让人入眠,她尝试着戒掉安眠药,只闻着这个香入睡,但失败了,香水只是减少了她吸烟的数量,从根源上起不到效果。
很快,香烟的麻痹和药物以及香水的作用下,江瑾桉进入了梦想。
——
江瑾桉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接水的时候,季彧行刚好晨跑回来,江瑾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靠在卓沿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只晨跑,不夜跑?”江瑾桉问。
“晚上有应酬还有宴会,忙得很,只能抽这个时间跑了。”季彧行答。
“江总,早饭已经备好了,我看这位先生在,就准备了两份。”吴妈和阿桂恭恭敬敬的站在江瑾桉身边。
江瑾桉点点头:“好。”
季彧行冲了个澡,套着浴袍下来了,看见桌上的早餐,他微微诧异:“我还以为你从来不按时吃饭。”
江瑾桉盛了些粥:“没时间罢了,不过我也请了营养师,过年后就来了。”
季彧行很认可她:“还是要按食谱吃的。”
江瑾桉想了想,忽然说:“对了,你不是在国外留学?这些吃的习惯吗?”
“当然习惯了。”季彧行笑着盛了碗粥:“不然你猜我为什么会做饭?”
江瑾桉也时常好奇,以季彧行的身份,要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要么是有权有势有钱的董事长兼总裁,怎么会做饭呢?
就像江瑾桉自己,除了会煮粥,剩下的一概不知。
“那你为什么会做饭?”江瑾桉还隐约能想起她生日那天蛋糕的柔软口感。
“学校附近没有中餐,又雇不到会做的保姆,只能自己学了。”季彧行道。
“噢,所以你在国外经常自己做饭?”江瑾桉很意外,那季彧行很小的时候就会下厨了。
“算是吧,不忙的时候会做。”季彧行语气平淡。
江瑾桉靠在椅背上等季彧行吃完,拎着车钥匙让季彧行换衣服。
“要出去?去哪?”季彧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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