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住哪的事先暂且不提,徐安辰在排除了一切因素后终于是把自己注意力难以集中的原因归咎到了药物之上。于是他上搜索引擎一搜索,确认了自己的观点是对的之后,肚子便开始咕咕叫唤起来。
确实是饿了。
毕竟早餐没怎么吃,大病初愈的徐安辰对于母亲特意准备的清淡早餐更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咽下一个鸡蛋扒了两口白粥后,便直接跑出了门去。
但是今早的一系列突发情况,再加上早上为了赶时间的狂奔,让徐安辰觉得自己现在饿得能喝下一桶白粥。
当然,也不是非要喝白粥。
徐安辰静静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他不知道食堂在哪个地方,但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人流一般只会分成两股,一股出校门,另一股便是去食堂。
毕竟,什么东西能阻挡十五六岁的少年们吃饭呢?
顺着人流,徐安辰很是迅速地找到了学校的食堂,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物,外观有点像小礼堂,徐安辰走近,才发现确实是礼堂。
只不过一二楼是食堂,三楼是礼堂。
一楼是打菜的自助盒饭,二楼是各种档口小吃,当然在角落还有个炒菜的小铺子,不过一般也就是教职工在那边与家人一起点菜,因为那价格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还是略贵了些。
不愧是最好的私立高中,比初中好太多了。
徐安辰如此想着,他强行忍着随便选个午餐填饱肚子的冲动,硬是将一二楼逛了一遍,三楼门锁着,没有什么典礼活动的时候上不去。
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大概对比了一下各类饮食的性价比,徐安辰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楼的自助盒饭,十二块钱两荤两素,米饭和汤免费,正是因为如此,自助盒饭的人往往是最多的。
徐安辰从消毒柜里取了餐具,就径直向排队的队尾走去,路上徐安辰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总记不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在脑子里盘旋,很是难受。
难受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取而代之的是究极的尴尬。
“啊……这里不能扫码吃饭吗……”
“实在不好意思同学,今天系统正在维护,只能用学生卡刷卡。”
徐安辰问得很小声,但管付账的柜台阿姨声音却很大,他感觉身后排队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朝着自己望过来,让自己浑身不自在,回头一瞟却又没有,大家都在聊自个儿的,没有人在意他。
错觉吧……
徐安辰如是想到,但眼下最该解决的是付钱问题,毕竟已经打到了餐盘里的饭不能放回去,也不可能在食堂吃霸王餐。
最后的解决方式是记账,柜台阿姨记下来徐安辰手机里学生证照片上的个人信息,并让徐安辰承诺下次一定补上这次的饭钱,这才让他端着饭离开。
转了两圈,特意找了个角落草草吃完饭,感叹着食堂饭菜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好吃,徐安辰就这样回到了教室。
吃过了饭自然是休息,方才没办法付钱时波动的情绪,再加上吃的药物副作用,让徐安辰感到一阵阵困倦,他简单漱了个口,调整一下姿势,趴在桌子上直接开始睡觉。
人在睡觉时候所能感觉的时间流速常常是快于现实的,徐安辰昏昏沉沉的感觉没过多久,就被人推醒了。
“嘿,哥们,醒醒,上课了。”
徐安辰强行睁开眼睛,他感觉眼皮子在打架,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把脸后,酒精的挥发作用使他感觉脸上一阵清爽,整个人也随之精神起来。
下午的课依旧没有重样,但是有历史和政治,再加上一门化学与生物,前两门课徐安辰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已经拿出了化学书准备打听一下化学老师上课到哪里了。
他已经笃定了自己要学纯理科。
不为什么——好找工作——道听途说的。
说实话徐安辰自己都没分析过,为什么大家都说学理科好找工作。可能是对于上个年代遗留行业情报的刻板印象?也可能是大家平时接触不到文科生找的工作?
徐安辰不细想,他懒得想,他只知道,当他被初中政治老师体罚过一次后,他再也懒得看所谓的《思想与品德》一眼,哪怕其实高中的政治与初中截然不同,相对应的也探讨的更深。
毕竟,因为背不上来又臭又长的知识点,而被老师在六楼楼顶,往下扔瓶盖后跑下去捡回来,只能在这上下楼梯的路上短暂的死记硬背,不然又会被扔个瓶盖下去继续捡,继续背,这种滋味属实是难受。
徐安辰看着以学生们疲惫不堪为乐的政治老师,一度怀疑她是否有资格教授这门《思想与品德》。
很明显,即使没有,初中生们也没有自我意识觉醒到去反抗,去告家长。
或者说,某些听风便是雨的,崇尚棍棒至上教育模式的家长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这类老师的同谋。
于是,恨屋及乌的徐安辰便讨厌起了政治,相关联的,甚至对其他两门本来有点兴趣的文科,也跟着厌恶起来。
且先不提。
讲台上的老师教授的知识点从教科书拐了个弯,言辞激烈地批判着国外的意识形态,内容一路从现代狂奔飚向二战之前;讲台下的学生们呈现较为两极分化的形势,一部分抬着头,不时点头微笑以表赞同,另一部分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看样子在演算一些试题,反正在做与政治无关的事。
大家在上了几天课后,各位之前各个初中的优等生基本上很快就能定下自己的选择,想学文科的绝对不会花费一点时间看理科的试题,想学理科的也绝对不会浪费一点文科课的时间。
但徐安辰不一样,本身刚醒精神就有些恍惚的他,虽然是内心笃定了学习理科,但却在刚醒的发呆中逐渐被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讲述所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成了学生中第三部分人——
既不打算学文科,也没有做理科试题,徐安辰成功的达成了成就:
“文科课堂上的理科摆子。”
此刻的徐安辰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开始把政治老师当成说书先生了,甚至头已经开始跟着老师的观点输出进行摇摆,一直到下课,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带来多大的后悔。
历史课也是如此。
原来没有目的性,单纯的摄取知识是这样的舒服。徐安辰此刻内心一片宁静,宛如一条寺庙前嗅着香火的暮犬。
然后暮犬睡得正香,就被一脚踹醒,嘴里的骨头都踢飞了,连狗窝都给拆了,暮犬眯起眼睛仔细端详来人,只见来人脸上赫然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化学。
这就是徐安辰在第三节课开始后的内心感受。
他从最开始的:哎呀也就掉了几节课应该不影响我大不了抽空看看之前的课程嘛,心态转变为:我靠这是什么知识点这讲的啥为什么这么快五分钟翻两面还带上布置题目的?!
呜呜呜等等我啊老师!!!
徐安辰快要急哭了,其实他本该在早上数学课就体会到这种感觉的,如果当时能感受到这些,他下午前两节课绝不会那么悠闲。
但可惜的是他上午数学课当时也没怎么听,物理课上老师也只是演示了一些题目和解题技巧给徐安辰一种等级压制的震撼,英语语文这些科目也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就这样一路巧合之下,他跌跌撞撞来到了化学课。
徐安辰终于是在现实的轰炸中惊醒,自己原来掉了这么多进度。
他匆忙地翻看着之前的课本,又试图一边听老师讲述一边回忆之前初中时的化学知识,然后他悲哀的发现,初中的知识难度与高中几乎不在一个层级,当前的所作所为几乎只是徒劳。
于是徐安辰放下了书本,垂头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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