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蝶儿愣了半天,总算说了句话来,只是身抖心颤,不免带上了哭音,随即人就扑了上来,只是见其到底都有伤,一时不知该顾哪里为先。
高易雸懒得理会,一把将她推开,手指颜予轩道:“今儿不算,这桌子碍事!下回爷再好好跟你斗一回!”
颜予轩桃花眼里全然不屑,冷冷开口道:“无论何时何地,颜某总是奉陪!”
高易雸怒视对方,颜予轩亦愤然回视,蝶儿吓了个动不得,不知这二位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颜予轩哼了一声,便抬脚向外,边走边道:“今日且放着,看你这样,也不必再强!只待下回再说!”
高易雸向地下啐一口血水,更连话也不说。
颜予轩正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并不回头,只重重地开口道:“那件事,你可别忘了!”
高易雸捏了捏拳头,口中只吐出两个字来:“放心!”
蝶儿眼睁睁看颜予轩去了,高易雸自顾自转身向里间去了,这才回过神来,不觉连哭带叫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却说书玉,人在东恩馆,再不闻京中事宜,除了挂念父母,倒再无他想。颜予轩和高易雸就像是两个美妙的梦境,最终离她而去。
自元宵过后,颜予轩再不曾来过,她便知他有难处,自己这样的身份,即便他想,也是不能够的。她并不怨他,要怨,只怨这世道,竟令好人蒙难,坏人嚣张。
因了父母的事,她知道颜家不可能容她,心里挣扎过几回,也就不再去想了。
高易雸更不曾出现过,他在书玉心里,早如绯色的泡沫,一遇到现实,自然而然就破了。
事实是,现在的潘书玉是个老板娘,要顾一大家人的口食,因此她从早忙到是晚,夜里上床挨上枕头就睡了,哪里还有闲事想那些心思?
这样也好,书玉自己安慰自己,不揭开疮疤,便不会流血。虽隐隐还有些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二人不曾出现,钱老爷钱太太更不可能来东恩馆看望书玉,前者不敢,后者?想也不会想到。
倒是兰纬,一个月后来过一回,带了些新鲜的消息给书玉,亦是有喜有悲的。
“李学士已复官,并任原职。皇帝还是信得过他的,只要他不提那件事。”兰纬同情地望着书玉,说道。
书玉默默点头,事到如今,除了认命,她还能怎样?真恨不能于金殿上摇醒那皇帝!她在心里发狠,却也只能做到这步了。
“听闻京中传言,高家三爷留于京中,太师求了太妃,替三爷谋了个五品闲职,看样子是走上青云路了,也是一帆风顺的很。”兰纬本是无意,因提到李学士方提及高家的事来,不想打中书玉心门,愈发叫她沉默下来。
兰纬见其闷闷不乐,于是想出件可笑的事来,忙说道:“对了,妹妹想必猜不中,雅秋又回府里来住了!”
书玉听了将头抬起,似有不信地问道:“怎么会?林家苏姨娘的干女儿是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机谋来的,怎么会这样轻易丢了?”
兰纬捂嘴笑道:“说起来,也是野心太胜的关系。选妃之事雅秋没中,想想也不可能中,太妃亲身守着,哪里有她的份?不过面子光罢了。不想沾上这林家苏姨娘,雅秋就赖进了林家不走了。苏姨娘本心喜欢雅秋,便时时事事带着她,雅秋若真顺从地做个干女儿,倒也好了。可惜她心太高,自知选妃无望后,竟将眼光放到了林尚书身上。苏姨娘不是傻的,几回一看,便学苗头不对,一句话的事,雅秋就又被打回了原地。”
书玉不觉也笑了,口中只是叹道:“说起来也是钱太太做下的孽!若不是她逼得太狠,雅秋也不至于,她也不过想为自己,跟她娘争一口气罢了。”
兰纬点头,不觉也道:“提到争气的事,倒是我那钱大爷,方才真正替钱家争了口气。”
书玉明白,必是捐官的事成了,果然兰纬浅笑道:“上回说给你的事,成了。也是我爹下的工夫。只是凑银子的时候,钱太太又说拿不出手。没法子,只能搬我的嫁妆箱笼了。好在钱帆这人还不算坏,也许将来靠得住,也未可知。”
书玉拉过她的手,道:“表哥是个心里有数的,以往你二人常有争执,也不过为了颜二爷。如今你这样为他,他必不得负你。”
兰纬听见书玉提到颜予轩,不由得看向对方,书玉恍然觉出失言,将手松了,便欲起身离开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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