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

隆冬岁末,塞外早已是苦寒之地,朔风冷冽卷起无边风雪,一顶顶毛皮搭建的帐篷,却顽强的扎根在这方土地之上。

岳焱裹了裹单薄的裘衣,试图阻挡这冰冷刺骨的寒风,瘦弱的躯体好似风雪中的浮萍,一不留神便会被北风卷走。

皮靴踩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近及远,深浅不一的脚印最终延伸到一处黑黝黝的洞口处。

“老头该吃东西了!”

“小兔崽子五天不给老夫送东西,是存心想害死老夫吗?”黑黢黢的山洞内不时便传出嘶哑低沉的声音,仿若九幽的恶鬼在低吟。

岳焱置若罔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嫌弃我送的吃食吗?娘亲说过只要饿极了,自然便吃的下去了。”

幽暗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岳焱轻车熟路的七拐八拐,灵魅的身影避开各种碎石,不多时便来到山洞的最深处。

顺手点燃石台上的一盏油灯,微弱的烛光驱散浓墨的黑暗,也剐下些许彻骨的寒意。

摇曳的烛火升腾,石洞内残破的黑色轮椅逐渐显出轮廓,而轮椅上仰躺着一位身形枯槁的老者。

阴暗的火光下,依稀可见其形似厉鬼般的容貌,双侧面颊一条条狰狞的疤痕,恶狠狠的将其毫无血色的面颊分割切裂,双眼早已不见瞳孔,只见两个黑黢黢的眼眶,白枯的头发少的可怜,露出大片干裂的头皮。

此情此景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面前,早已吓的亡魂皆冒,而岳焱则是习以为常的裹了裹单薄的裘衣,虽然早已看过无数次,但每次看到都不由的心头一寒。

“臭小子这么久了还看不习惯?东西拿来滚去一旁炼毒。”老者伸出右手指向一旁的木制长桌。

长桌上整齐的放置了五份油纸包裹好的药材,每一份都散发出独一无二的腥臭味,中间那一份还渗着腻人的黄油。

岳焱从怀中摸出一枚干硬的窝窝头,灰褐色的窝窝头上满是霉菌,可即便如此岳焱仍是依依不舍的将其递给老者。

岁末的漠北,能活下去任何能填饱肚子的食物,都是救命稻草,对于岳焱来说绝对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老者接过食物嗤之以鼻道:“就这么点生霉发灰的臭窝窝头,中土大地用来当做猪食,都怕猪猡吃了发育不良,你还当做宝了?”

“你不愿吃就拿来,要不是看在你教我练剑的份上,你这辈子都别想在我手上讨口吃的!”

“罢了!罢了!今非昔比,要不是看你也是中土大地的种,老夫早就把你这小瘪犊子毒杀千百次了!”黑黢黢的眼眶看向伸出右手,意欲讨回窝窝头的岳焱,老者张开大嘴,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恶狠狠的咬在窝窝头上,缓缓咀嚼的同时,还不时发出满意的嗯哼声。

岳焱看着老者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内心恨的牙痒痒,内心发誓总有一天要塞一大坨牛粪在老者嘴里。

“看着老夫干嘛?还不滚去配毒,一天天的就知道练剑,老夫毒道的本事一点也没着落!”

岳焱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木桌,望着木桌上的五份药材,不禁微微皱眉,自己按照老者配方炼制将近几百次,却从来没有成功过,讲道理自己并不痴傻,失败这么多次,每次按照老头的要求改进,最后却还是功败垂成。

‘可能自己在毒之一道毫无天赋可言。’心念至此岳焱熟络的将五份毒材分配、混合、炼制,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从墨色的陶罐中倒出半杯绿色发酸的液体。

老者吃完窝窝头,正百无聊赖的驱赶着周身黑色的飞虫,伸手将岳焱手中的杯子拿起放鼻尖闻了闻,随即大手一抛将杯子砸向地面怒道:“金线蟾蜍背上的毒液清除不够彻底,如何能将此毒药力发挥到极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这孺子当真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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