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像极了八年前他坐在市医院的手术室门口,正在做手术的,是他的妻子。要是说妻子和这条老狗相比,他自然更舍不得爱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有这条狗了。
他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那儿,他不想再重温一遍坐在门外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那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走向大厅,忽听到那兽医大声说:“小媛,把地拖一下,地上全是水。”
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应了,此时老头也走到了过道尽头,双手叉腰站在那儿朝大厅望着,一个小伙子把依在门边的拖把抢了过去,嬉笑着:“我来拖!我帮你拖!我最喜欢拖地了!”说着就忙活起来。“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拖地呢!”小媛也笑着,抢他手中的拖把,两人嘻嘻哈哈好不乐乎。
那男兽医摇了摇头,接着捯饬他的电脑。
老头朝右手边望去,一圈沙发围着一个茶几,茶几旁边坐着一条雪白的萨摩耶,看起来既漂亮又神气。
其实小媛和那个小伙子客人还有那条洁白的萨摩耶,一直都在那儿,小媛和客人一直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只是老头一心想给小狗治病,全没在意罢了。
俩人玩归玩闹归闹,这地倒拖得干干净净,其实光滑的瓷砖也不难打扫。那兽医起身查看地面,忽看到老头站在身后,问道:“片子呢?拿来我看。”
老头哦了一声,忙去把片子取了来,那小伙儿举过头顶,对着外面的光亮,瞧了好一会儿功夫,仍然不置可否。
老头见他双眉紧蹙,心中大感不妙,只怕豆豆这次难逃此劫,不由自主地将它抱得更紧了些。
那小伙儿鼻中叹了一口长气,指着片子上的一处对老头说:“这里不该有阴影的,这么一大片阴影,应该很长时间了。”
虽然X光片上照的明明白白,但是老头心中仍存着一线指望,忙道:“我发现它有喘不过气来的现象的时候也就是十来天左右,也没多久...”
“之前就有征兆的吧?呼吸困难之前,是不是经常用鼻子猛力吸气?你不在意以为是吃东西呛着了,或者打喷嚏,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出现症状了...”兽医见他面如土灰,一脸苦色,不忍再往下说,顿了一顿又问:“鼻子不通有多久了?”
老头回想起往日豆豆吃饭时的情形,确是经常喷嚏将饭菜喷的一地,他料想豆豆老了,或是饿了,吃的快了,话说回来,狗终究是狗,把饭吃的满地,又有什么不正常的吗?他爱惜这狗,没打过,也没骂过,一向是收拾打扫,这么多年不知不觉也习惯了。
“老爷爷?怎么了?”
“啊?”老头忽然回过神来。
“这狗鼻子不通多久了?”兽医诧异的瞧着他。
老头木然了片刻,缓缓地道:“好几年了...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想到此处,心中犹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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