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过多在意了。”轮椅上的男人静静看着黯淡的壑石,眉眼渐渐积聚起阴郁之色。

“阿初,冷静,注意身体。”一直站在谈初身后的女子走到面前,蹲下身,伸手掰开他自虐般紧握的手。

再看他掌心,早已指痕遍布。

————

这是怎样一个宏大凄惨的景象呢。

鲜血淋漓,哀声遍野,孟吟浅早已找不到落脚之地。

她看着过去的他们,置身在他们悲痛的境地里,自己却做不到碰触。

自己与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样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时间。

这就是,《葳蕤录》中的诛魔之战吗?

魔,造就的灾难竟是如此恐怖吗?

谈初也是真敢说,这哪里是看一张画那样说来的简单。

在最为惨烈的中心,孟吟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哥哥……”

他冲上去拼命阻止的那个女子,那就可以确定,就是那位惊才绝艳的神医世族的圣女——白昔浅。

身赴大义的圣女,多让人钦佩。

拿自己同白昔浅相提并论,那些人,当真没意思的很。

孟吟浅是孟吟浅,白昔浅是白昔浅。

孟吟浅晃了神,随后不忍地瞥开视线,才猛然惊觉身旁站了一个人。

男人眉眼精致,身上气韵却是疏冷淡漠,没了自己所熟悉的那份温润。

他出现在血腥残酷的战场上,却又与这战场格格不入,就这样冷眼观望发生的一切。

她愣愣,这是过去的秋漓庭?

男人似有所感地向一旁瞥来视线。

孟吟浅就这样与他四目相对。

目光冰霜似雪,叫人陌生。

衣袖猛然被人抓住,孟吟浅回头,就看到急忙进来的江阙。

在如火如荼的战场里,江阙的声音好似变得轻微又飘远。

他说道,“看见了便回去罢,在石头的记忆中待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

石头的记忆?

江阙神色似有些匆忙,孟吟浅自知不能逗留。

离开时,她下意识回头,再看一眼那道疏冷的身影。

随后便被江阙拉了出来。

见两人这么快出来,谈初敛下神色,微微笑道,“孟宫主可是见到白圣女了?”

“见是见到了,但没想到是这个见法。”孟吟浅轻笑一声。

谈初笑笑未说话。

接着,他又建议道:

“孟宫主毕竟是第一次来,何不尝一尝我族特有的药膳呢?”

对于这一点,江阙赞成地点点头。

他心中清楚,而且怕是孟吟浅本人都没有了解到,她的身体是有多糟糕。

药膳于她最为有益。

就这样,江阙和谈初两人同时看向孟吟浅。

自己和他们有这么熟稔吗?倒将自己安排地明明白白,孟吟浅心想。

但,也无所谓,她向来随遇而安。

时间久了,孟吟浅对于谈初的身体有多差,也有了更深的概念。

药膳用到一半,他便被身后女子推着离开席位静养去了。

见人离开,孟吟浅开口问,“既然是神医世族的人,为什么谈长老的身体差到这般地步?”

“师兄从出生就是如此,治不了……也不能治。”江阙大致解释道。

江阙话说得很模糊,关键原因并未说出口。

孟吟浅歪头,轻轻说了一句话,“独独只有他,是天命如此吗?”

江阙猛地抬头,对上孟吟浅的眸子,心中早已骇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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