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天气让晒的谷子愈发干,这收粮税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几户交不齐税,那怎么办啊,都是一个祖宗姓的,只能挨家挨户给凑上一凑,将这个税收给补齐。今年收成会好一点,会不会税都能交齐啊?
天有点阴沉沉的,这收税的差役来了,来的人姓石,是镇上收粮所管事人,带了七八个大汉,人人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大棒,后面跟着两辆驴车,车上放着一个大米斗,刚到村口,石管事发话了“陈陈村长,你把村里的人都聚一聚,就在这村口石磨边上,我这有上官的令要说。”爷爷说:“石大人远道而来,在这稍等一会儿,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石大人移步去休息会儿,我这马上去通知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在村口石磨下集合等大人你来。”说着爷爷就拿着一个铜锣敲着,嘴里喊着“村里的老少爷们儿,石管事要来收粮税了,老少爷们儿到村口石磨边上集合,石管事有上边最新的令。”
不一会儿,铜锣声和呼喊声传遍了整个村子,挨家挨户都有当家人出来,汇集到村口石磨边上,这时候休息好了的石管事出来了,站在石磨上说:“今年,北边蛮人入侵,东边又闹旱灾,所以今年咱们这收成好,这税也要跟着涨,所以之前的上等田税改成十税五,中等田税,十税三,下等田税十税二,所以今年时间紧,任务重,快点交,交完了我得赶下个村儿。”
石管事说完,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在试图向石管事求情说:“大人啊,虽然今年收成好,但是这日子是紧巴巴的,前两年这得了病,借了钱,就指望今年粮食收成好,把这债给还了,这税一涨咋办啊。”说的时候还带着哭腔。石管事这时候脸瞬间黑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我不管,上面让收的税是一份不少,谁让本官为难,那么本官先让他为难。”紧接着后面几个大汉拿起棍子一敦,“谁让石大人为难,我这棍子下面可不为难,谁要抗税?刚才是你喊的是吧,来你过来,我们几个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不然你们不愿意交税。”哭腔的那人瞬间害怕的连忙说道:“大人啊,哪敢啊,草民是良民啊,哪敢抗税啊,交马上交。”这时候官差满意的说道:“行,那你就第一个,我们这边等你。”
很快那个带哭腔的带着一堆粮食过来了,一袋一袋的倒进那个官制的大斗里。眼看倒进去几袋子谷子,就是不满,不用想就知道这斗有问题,那差役说:“这火耗知道嘛,这蛇吃鼠咬的,缺了数咋办,要我们去填进去嘛?”说完恶狠狠的看着那人,然后还用脚将这官斗踢了踢,这谷子又下去了一部分,没办法还得接着倒进去。
时间过得很慢,但是阴沉沉的天露出了太阳,村民们看着一家又一家的交粮,很快就有交不上粮的,这人也姓陈,平日里游手好闲,喜欢跟邻村的几个好赌,那地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收成不行,这交粮食的时候,交不上来了,为啥?因为他前两天刚跟人去赌钱,把刚收到的谷子跟人家去赌,想着发财,赢了不就是一加一大于二嘛,赢了今年就能阔起来了,看看情况是不是还能改观一下自己,说个小媳妇儿,美梦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上了赌桌的人,眼睛都是红的,把家里收的粮食全给赌出去了还借了笔印子钱,这个时候差役把他拉出来,先狠狠的打了十大棒,杀猪般的惨叫围绕整个村庄,围着每个人的心理。
十棍子下来,那屁股是血肉模糊,陈赌头晕了过去,可是这税还得交啊,这个时候石管事来了,找到爷爷说:“陈村长啊,你看这税是不是你们村得交啊,上官让我们收多少,我们得收齐不是,收不齐,那我不好过,那下次可换个人来了,我这好说话一点,那下个人好不好说话我就不知道了。”陈管事这说话带笑的样子,带着淡淡的威胁,爷爷叹了口气说:“石大人,这税我们是不会欠的,等会儿我跟村里的说一下,一户出一部分将税补上,绝对不让大人你为难啊。”石管事开心的说:“你放心,陈村长,这陈赌头的火耗我就不要了,你妹夫在镇上,我也熟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很快爷爷就通知每家每户,将这陈赌头的税补上。陈赌头晕死过去还不知道因为这个陈字保住他一条小命。如果不是看在一个姓的份上,没人去救他。
这税很快收完,村里有几辆大车,跟着石管事一块儿去镇粮食所交粮食。来来回回好多趟,折腾到第二天清晨,这粮税的事情才算弄完。陈爸这跟着忙活,早上回来喝了一大瓢葫芦水进肚,说了句我先去睡觉,直到下午吃饭时候才醒过来。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候,爷爷开始跟我们讲这收粮的事情:“这石管事跟你姑父是两个部门,他那天说看在你姑父的面是一个说辞,他先抓那个带哭腔的老郑头就是起杀鸡儆猴的作用,那老郑头虽然笨,但是不敢,这陈赌头是自己找死,撞上去,那石管事的那只鸡就应在他身上了。至于后面跟我说那火耗就算了,那只是卖你姑父一个面子,顺道也留一份好意在,下次收粮他再来就不会有太多的抵触了。这人啊在这日子里都是人精,你啊这些年太老实了,我作为这陈家族长,半截土埋身子了,为了这族长这担子还得要你来挑。所以后面有遇见啥事情,我会让你去跟着张罗,你就在边上好好看,好好的去学习。”陈爸一脸镇定的说:“我知道爸,我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想咱们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老爷子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吃饭吧这场对话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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