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中堂。

何富贵与赵清莲居于首座,夫妻俩穿着同色寝衣,随意披了件棉袍,满脸倦意。

“这么晚了,是为何事?”何富贵率先开口,他低垂着眸子,内心疑惑且不安。

一旁的赵清莲没有出声,她左右瞧了瞧,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父亲,母亲,儿闯祸了”何平选择道出实情。

这话一出,夫妻俩顿时心底一沉。

他们对此早有预感,两个儿子的秉性,作为父母的岂会不了解,小打小闹必然不会半夜惊动他们。

夫妇二人没接话,静候下文。

何平抬眸望了眼对面的何令乾,继续道:“情况有点复杂,我们需去外地躲一阵子”

说完,何平无奈的低下头。

他不愿就此事牵连家中,可那王少爷的势力似乎很大,迟早会找上门,到那时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如先一步离去,以免迟则生变。

这个法子他与何令乾商讨过,一致认为可行,这才半夜打扰双亲。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不可挽回了?”何富贵没有过问是何事,只在意严重与否。

何平面色沉重的摇头,他想起了那位便宜师傅,但对方神出鬼没,他不知如何取得联络。

“你们可有想过去哪?”赵清莲询问。

“去附近的村子躲一躲”何平早已想好了。

话音落下后,一家人沉默了。

整个中堂寂静无声,弥漫着生离死别的悲悯气氛。

何富贵一锤定音,“行了,你去拿点盘缠”

赵清莲还想问点什么,话到嘴边始终没开口,只得叹息起身,往正房行去。

待她离去,何令乾缓声道:“父亲,不必担心”

何富贵点头回应,没再多言。

父子三人一向极少交流,以往只会在离别之际,道出一些言语,比如何令乾随着那中年去修行。

这事赵清莲当时死活不同意,还是何富贵劝说而成。

片刻,赵清莲端着一件暗红方盒来到中堂。

掀开方盒,里面堆积着各色珠宝,还有少许银票和一些碎银。

这是夫妇二人多年的积蓄,其中还包含了赵清莲的嫁妆。

她把打开的方盒放在何平旁边的茶案上,叹道:“你自己拿吧”

何平没有扭捏,伸手抓了一把碎银,“这些就够了”

“这哪行,出门在外一定要有备无患”赵清莲说着,捻起方盒底部的一张银票,递向何平。

“拿着!”

银票是五百两,上面盖着官印。

何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银票。

这是父母的一片心意,他无法拒绝。

“乾儿,你修行多年,在外可要担起重责”赵清莲嘱咐一番,接着又看向何平道:“你作为大哥,一定要未雨绸缪,时刻保持警惕”

“记住了,母亲不会害你们的”

“好了,回去歇息吧”何富贵起身,紧了紧肩上的棉袍,独自走向正房。

出了中堂,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逐渐伟岸,而后萎靡缩短,直至进入屋内。

赵清莲一路叮嘱,送行至大门处,最后说了一句:“在外当心点,命最重要,一定要活着”

何平与何令乾一同点头,难舍的迎上,母亲那满眼担忧的目光。

为了防止双生巷内有黑衣巡视,兄弟二人还未出门,就已戴上面罩。

最后传递给母亲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拉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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