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抬起头看向陈辉道：“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进来再说。”
陈辉瞧着自己的宝贝徒弟脸色愁云惨淡的样子，平时不爱猜测别人心思的他念头现在不知转了几轮。
明明昨天还是嬉皮笑脸的，今天怎么就这样呢。
陈辉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柳云神色暗淡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怎么回事，跟师父说说。”
柳云感觉此刻心中有无数言语，到了嘴边又总感觉不是那个味。
纠结了好一会也没组织出一句话来。
嘴巴张了又张，叹气声却是越来越重。
陈辉看着柳云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是不是感觉有好多话想跟师父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柳云点了点头，那种复杂至极的感觉他不知怎么才能表达出来。
真是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正在他懊恼自己以前不发奋读书的时候，陈辉将一只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不要急，咱们时间够，师父听你慢慢说。”
“从哪说起都行，不知道说什么也行，静静坐一会慢慢想。”
陈辉的声音好似充满魔力一般，柳云感觉自己那颗失落不定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慢慢地，柳云进入冥想状态。
脑海中翻涌的波涛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柳云慢慢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师父，你说......我们还算是人？”
“就是世俗意义的那种。”
陈辉笑了笑，他总算是知道了柳云纠结的问题。
陈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睛讲起了故事。
师父认识这么一个人......
他出生普通，经历普通。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之后也是普通的一生。
可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个人看到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另外一种人，跟他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好奇且向往这个圈子，后来通过种种事情最终进入了这个圈子。
圈子的一切让他感到新鲜，他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可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多久，这个人遇到了烦恼。
许久未和普通人打交道的他再次和原先的同类交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会跟人沟通了。
而同类们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
这个人很恐慌，他只想逃离这个问题。
等到他周围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恐惧，明明自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在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自己当做那些同类。
自己的内心深处认同的身份依旧是那个未曾踏入圈内的自己。
即便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同于同类们的能力。
或许是因为圈子里所看到的、所学到的改变了他的思维想法以及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又或许是其他的一些原因。
总之他现在的所思所想已经跟以往那个普通人的自己完全不同。
这是变化了的客观条件，但是他却下意识地忽略了。
而当原先的潜意识不变，但思维想法发生改变导致两者不相匹配的时候，自我矛盾就产生了。
所以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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