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长敬一觉醒来,昨日的陌生女声,却依旧回荡在脑海,让宋长敬一时不知昨夜是梦,还是确有其事。

洗漱一番后,宋长敬拍了拍自己的脸。昨日的事情实在诡异,让宋长敬原本雀跃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大刚,大刚?”宋长敬站在院中喊了几声,但是没有像往常一样,那熟悉的身影并没有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摇着尾巴向宋长敬跑来。

走在去往深山的路上,没有了大刚的引路,宋长敬还真有些不适应。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树荫,宋长敬有些不寒而栗,这一年来,他每天都会到杜安容的小屋,在院中弹弹琴,隔着窗台说说话。

能在深山中遇到那间竹屋,是一次偶然。当时初担家主重任,对于家族生意尚不了解,查起账来,也是碍手碍脚。那些商贩口中不说,但眼中的鄙夷之色,却溢于言表。

这让宋长敬很是受伤,那天在商贩的冷眼中,他一壶酒、一条狗、形影单只山中走。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想往没人的地方去,大醉一场。

不知道走了多久,便遇到了那间小屋子,就像是一场梦。

想到这里,宋长敬撒腿就跑。

宋长敬不知道的是,院子里早早就来了客人。一袭红衣的梅十八,怀里抱着的真是一个小小的中华田园犬,大刚。

“大刚啊,你这个主人,不怎么聪明啊,把一只百年修为的妖,当作狗来养。今日就是你的化型之日吧。”

大刚在梅十八的怀中瑟瑟发抖,一句话不敢说。

屋内的杜安容却先出声道:“还请高人,放过他,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愿意投胎转世,是我吸取宋郎的阳气来维持神魂不灭,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害他性命。”

梅十八将怀中小妖,随手扔掉。

大刚在地上翻滚一圈,四脚拼命摆动,如同一个溺水之人。

这个女人一大早就揪着自己的后脖颈,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竹屋大院。自己的一身妖法在她面前如同萤火之光。压根施展不得,原本都开始回顾自己的妖生了,没想到这姑奶奶没想着要他狗命。

大刚还是尽可能的远离梅十八,身体紧紧靠着竹屋,还能勉强维持个狗样。

梅十八没有管大刚,从袍子里翻出一个小册子翻阅道:“杜安容,祖籍江阴,是百年前有名的琴师,在当地乐善好施,名声不错。只不过在五十年前就寿终正寝了,一年前魂魄无端出现在阳间,虽没有破坏人间的秩序,但吸取活人阳气来维生。”

梅十八,一甩袖子,掀翻了屋顶,一直在屋子中不肯露面的杜安容,第一次暴露于阳光之下。

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瘦弱的身体,在风中若隐若现。

“民女从没有想过,害人性命。只是在生前一直有个心愿没有达成,我一直在找一个能接我衣钵的弟子,没想到我能有还阳的机会。所以我请大刚为我物色有天赋的弟子。这一年我只传授琴艺,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我知道我如今只是一介鬼身,我只是吸取少量的阳气维持神魂不灭罢了。今日便是魂飞魄散之时,我约宋郎前来,只是想将一切全盘托出。”杜安容声音悲戚的说道。

梅十八转过身去,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瞬间满脸愁容,这可如何是好,冤枉鬼了。

当梅十八再度转过身来,依旧是古井不波的神情。

“按照规矩来说,这是不可以的,但是,我还是可以网开一面,让你等到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如果宋长敬能来,你们便可自由交谈,倘若他没来,时间一到我便带你回地府。”

“感谢大人高抬贵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杜安容实相的恭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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