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农历七月十四,顾家新添了一名男丁,顾天祥的爷爷奶奶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他的父母却露出愁容。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和儿子,所以顾天祥的出生,家里多个人吃粮食,就多一份负担。
在顾天祥一岁后,父母便打算抛弃他,在爷爷奶奶的不断劝阻下,才留了下来,于是便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顾天祥的父母后来便没有再管过他,可能在他们心里,这个儿子早就死了。
顾天祥的爷爷叫顾永福,祖上一代都是农民,所以他们几代人下来,都过的很朴素。
顾永福在灶上将煮好的米粥盛出来,盛出来后,放在一旁晾好。
看了看正抱着顾天祥烤火的妻子,心底想着那个不孝的儿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顾永福:“你说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杨秀兰:“人嘛,总是要变的,而且现在我们也老了,不给他们添负担就好了。”
顾永福:“养儿防老,养白眼狼,实在是,哎~”
杨秀兰:“好了,终究那是儿子,他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我们来带,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负担大。”
顾永福:“这怎么说也是他亲儿子啊。”
顾永福说完便摸了摸刚才的米粥,示意让杨秀兰把顾天祥抱过来。
杨秀兰抱过顾天祥,说道:“行啦,我们老两口少吃两口吧,就是委屈了天祥这娃了。”
顾永福将米粥喂给顾天祥,顾天祥张口吃下,从顾水夫妇把顾天祥丢给顾永福后,顾天祥每天的口粮都是二老一口一口攒下来的。
杨秀兰说道:“还好这孩子不挑食,给什么都吃,也好养活。”
顾天祥冲二老笑了笑。
喂完米粥,顾天祥将灶上的另一个铁鼎锅拿了下来,再从落满灰尘的橱柜里拿出两个有缺角的碗,在一旁挂好的筷子篓里拿出两双筷子。
顾永福:“好啦,天祥吃完了,我们也吃点吧。”
说完便舀了一碗粥给杨秀兰,杨秀兰一只手扶着顾天祥,另一只手接过碗,边吹边喝,也是热的不行了。
这一锅米粥明显比给顾天祥煮的那锅要稀得多,几乎看不到米星子,喝着跟喝水无异。
多亏在入冬前,二老种的红薯还有两袋子,所以二老靠着捡拾来的柴火和这两袋红薯,勉强的过完了这个冬天。
这年的冬天并不算冷,但是依然满地白雪,顾天祥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泥土胚子盖起来的茅草屋,很是简陋,顾永福每年都精心打理,所以茅草屋还是能抵御严寒的。
二老想着,靠着自己省吃俭用能将顾天祥抚养长大,直到顾天祥3岁,一次火灾,改变了这一切。
这年夏天,顾永福住了一辈子的茅草屋,不知道什么原因,着火了。
杨秀兰连忙抱着顾天祥跑出来,而顾永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着火的第一时间,顾永福便让杨秀兰抱着顾天祥跑出去,自己则在家里用水桶里的水,不断的试图浇灭火焰,可是这点水哪里够浇灭已经壮大的火势。
最终顾永福也算是了了心愿,一辈子都活在了老房子里。
这天夜晚杨秀兰也失去了依靠,而顾水夫妇却并不在乎,他们不会接受这个已没有依靠的老人,更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他们早已放弃的儿子。
架不住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顾水夫妇二人很不情愿的为顾永福下葬,甚至连口棺木都舍不得买,只是简单的用竹子编制的晒垫把尸体卷好,然后挖了个地埋下。
顾永福这一辈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这个儿子,最终落到这个下场。
杨秀兰与顾天祥祖孙两因为不被顾水夫妇接纳,所以还是待在了被大火烧过的老房子里。
为了对抗即将带来的寒冬,杨秀兰把顾天祥绑在身上,每天都不停的忙碌着。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冬天来了。
寒冷的冬天,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一位刚失去丈夫不久的老婆婆,孤独地站在她那刚被大火烧过的土房子前,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老婆婆的白发在风中颤抖。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土房子已被烧成废墟,四处散落着残垣断壁,昔日的温暖家园如今只剩下一片凄凉。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杨秀兰还和自己的丈夫顾永福,在同样的地方,烤着火,探讨着这个孙子的未来。
老婆婆紧紧抱着自己一岁的孙子,用瘦弱的身躯为他挡住风寒。
孩子的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容,他不知道家庭的变故意味着什么。老婆婆默默地看着孙子,眼中满是疼爱和无奈。
寒风呼啸着,似乎在嘲笑老婆婆的命运。
虽然在大火之后,杨秀兰每天都在补着现在的土房子,但还是架不住这呼啸的寒风。
即使靠着灶台内燃烧的炉火,也并没有感到温暖,但是杨秀兰并不肯向逆境低头。
她知道,为了孙子,她必须要坚强活下去。
雪花不断地飘落,覆盖了这片“废墟”,也掩盖了老婆婆心中的伤痛。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未来的日子能够好起来。
幸运的是,祖孙俩熬过了这个最艰难的冬天。
杨秀兰抓紧时间把房子修好,勉强可以承担风雨了,这也为顾天祥的童年,提供了活下去的基础。
在未来的一年里,杨秀兰凭着自己的努力,将祖孙俩的生活慢慢变好,二人也能填饱肚子,不再受风雨洗礼。
这年夏天,杨秀兰正用着家里唯一的那把锄头,给“自己这块”满是石头的地松土。
这块地在山脚下,因为山上有碎石头,每年雨季一到,山上的石头就会被冲刷下来,所以这块地根本没人要,但是又因为顾永福的地都被顾水夫妇两占了,所以她只能选择在没人要的荒地上开辟几块自己的地来耕种。
她不敢太用力,因为怕地里藏着的石头把锄头震坏了。
顾天祥则在一旁玩耍着,时不时杨秀兰会丢出一块石头,放在一旁,顾天祥就会使劲把石头推到地边上,在祖孙俩的不断努力之下,这块地终于被开垦出来了。
这块地也成为了祖孙俩的生活保障。
杨秀兰在这块地里的所有农作物,都是在村里的老人手里借的,所以丰收的时候,她总会带点东西给他们。
老人们都知道她的情况,也都很乐意帮忙。
不知不觉间,顾天祥已经3岁了,这天,家里来了位“客人”。
只见他手拿摇扇,走到屋前,看了看这用木头随意拦着的门,于是便将木头挪开,走进门,之前被焚烧的痕迹还在,于是走到一边的灶台旁,找了个木头做的小椅子坐下。
渐渐到了傍晚,杨秀兰祖孙两人才忙活完。
回到家门前,杨秀兰看着门口的木头被挪开了,于是便把顾天祥拉到身后,自己小心的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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