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一位资深捕快,于清朝末年之际,在县衙度过了数十载春秋。六十岁那年,恰逢武昌起义风起云涌,衙门随之风雨飘摇,他也无奈归隐田园,回到了那个依山傍水、宁静祥和的小镇。镇中烟火气息浓厚,数十户人家和谐共处,而镇心之处,一棵古树参天而立,其旁则是一座年久失修、略显荒凉的灰砖小庙,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一日,小笛饭后漫步,不经意间步至那破败的小庙前。只见一位年轻寡妇,带着稚幼的女儿,正虔诚地在香案前摆放供品,轻烟袅袅中,她们合十祈祷,面容哀愁。小笛认得这位女子,她的丈夫不久前因海难离世,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艰难支撑着一家杂货铺度日。正欲悄然离去,却见一名男子肩扛包裹,面色阴沉地走来,那熟悉的身影让小笛心头一凛——是小玉,那个早年离家闯荡、如今归来的同乡。小玉的目光在寡妇母女身上停留片刻,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令小笛不禁皱起了眉头。

数日之后,酷暑难耐,镇上的人们纷纷聚集于古树下避暑纳凉,小笛也不例外,身旁还跟着一位工匠,在小庙内外比划着修缮的蓝图。有邻居好奇询问,误以为他要拆除古庙变卖,小笛却正色回应,提及自己偶遇高僧的往事。高僧曾言,此庙虽破,却蕴含非凡灵气,神灵护佑,善恶有报。受高僧所托,他誓要重振古庙,只是资金匮乏,需邻里相助。

这番话却引来了村里人的奚落,他们认为小庙无甚可言,更嘲讽小笛欲借此敛财。老贵更是以亵渎神灵之举挑衅,向镇中视为圣水的龙眼井撒尿,试图验证“善恶必报”之说。此举震惊四座,小笛怒不可遏,严词指责其行径之恶劣,必将自食恶果。

然而,老贵非但无悔意,反而以更加挑衅的姿态离去又返,其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对古老信仰的轻蔑与无知。面对此景,小笛满心愤慨,深知守护信仰与尊严之路,道阻且长。

老贵非但不以为耻,反而面带得意之色,大摇大摆地离去。数日之后,他故意在镇中四处招摇,特意行至小笛家门前,高声挑衅:“小笛,你那所谓的报应呢?”小笛家中静默无声,却引得四周邻里纷纷走出家门,围观这场闹剧。此时,大福也加入了这场戏码,当着众人之面,以戏谑的口吻对老贵说道:“报应?那都是扯淡!对了,我刚把婆婆的忠实伴侣——那只狗,带回了家,打算好好养着,养肥了咱们还能享受一顿狗肉火锅,好好喝上几杯。”两人相视而笑,引来邻居们的一片唾弃之声。

婆婆,这位孤苦无依的老人,几年前双目失明,全靠那只通人性的狗——柴犬,引导生活,如今失去这唯一的依靠,其境遇令人心酸。然而,就在那夜,宁静的小镇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人们惊恐地发现,那惨叫声竟来自老贵。黎明时分,镇上的郎中从老贵家中匆匆而出,面对围拢上前的村民,郎中面色沉重地透露,老贵昨夜突患怪疾,下身溃烂流脓,病情之棘手,恐难有转机,或将饱受折磨至终。

议论声未落,大福的妻子踉跄而至,紧拉着郎中哀求道:“九叔,快去看看大福吧,他…他中邪了!”原来,大福后半夜突发异状,如犬般爬行,稍有声响便狂吠不止,清晨时分更是钻入狗笼,与婆婆的狗争食,彻底失去了人的理智。郎中闻言,面露难色,直言此病非医者所能治。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叹:“报应啊,报应!”

次日,村民们与小笛一同聚于古树下,商讨小庙修缮之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贵的妻子搀扶着恢复几分精神的老贵缓缓而来,二人一上来就向众人跪下磕头,表示他们家已重新清理了龙眼井,并请石匠铺设了光滑的井沿条石,以示悔过。随后,大福的妻子也赶来,宣布已将婆婆接至家中悉心照料,承诺为其养老送终。小笛点头赞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神灵定会明鉴。”

奇迹般地,三日之后,老贵的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而大福也恢复了常态,仿佛那夜的诡异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小镇上的人们从此对小庙的神灵深信不疑,言谈举止间皆多了几分敬畏。他们相信,神灵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每一个人,善恶皆有报。

就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小镇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老贵的儿子文沅。他身着西装,风度翩翩,自武昌归来,不仅带来了革命的火种,更以实际行动诠释了新思想与传统信仰之间的和谐共存。他的到来,为小镇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也让人们看到了变革与传承并重的未来。

文沅踏入小镇,眼前却是一片异常的宁静,没有了他记忆中香火鼎盛、人声鼎沸的古庙景象。他不禁摇头轻叹:“愚昧啊,真是愚昧。”正沉思间,一位乡亲认出了他,热情地呼唤道:“大侄子,你回来了!”文沅顺势指向小庙的方向,苦笑中带着几分不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如此虔诚地相信这些泥塑木雕的菩萨吗?”话音未落,他慌忙捂住乡亲的嘴,低声告诫:“别乱说,你爹就是因为不信这些,才遭了报应,差点见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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