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本宫却有事情要你去办。”尹一尘蹲下身凑在她耳边轻轻吩咐着。
奉先殿外,成王接过亲卫影刀的密报,看完后似笑非笑的说:“皇后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影刀不屑一顾的说:“不过是闺阁中的大小姐,发了发脾气,将宫人打发走了,又吵着闹着换新人,殿下何以觉得有意思。”
成王看了看影刀,指了指他的头嘲笑着“你啊,打打杀杀还不错,可这里缺了根筋。”
影刀自幼跟在成王身边,两人虽是仆从关系,更多的时候却像朋友。“还请殿下明示。”
“她啊,是故意的。将宫人罚去辛者库,单单留了个最小的边上旁观,这不就是杀鸡给猴看,小小女孩禁不住吓,又初来皇宫,背后通常没有多大的利益关系,加上这一吓自然对她是满怀知遇之恩,今后也会言听计从,不敢有别的想法。她这是自导自演一场戏,想要培养亲信罢了。”
影刀此刻又用夸赞的语气说道“原想她是闺阁女子,不懂这些,没想到还有点智慧。”
成王挑了挑眉头,看向长乐宫的方向,将手盘抱在胸前继续说道“可不是有点智慧,这位皇后娘娘,心眼比那蜜蜂窝还多上那么几个。这会儿宫婢都被打发走了,新的宫婢还未过去,整个宫殿就她和小宫女两人,而她又称病需要静养,此刻正是她出宫的好时刻。”
影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她是想去宰相府。”
“应是如此,她是想去和她的宰相父亲商量应对之策,毕竟在宫中有些话不方便说,也不敢说。”成王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随着风缓缓的改变形状,“我倒是很期待,她会如何选择。”
“我们的人还跟吗?”影刀问。
“不用,本王亲自去宰相府抓她个正着。”成王嘴角露出一丝笑,“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本王最喜欢看她那副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他想起轿内的那个吻,虽然是轻轻的触碰,但是那种柔软却让人回味无穷,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品尝。
成王看了看奉天殿,白色的幡布随风飘荡,哗哗作响,他轻轻念道“皇兄,这江山本王要定了,而尹一尘本王也要定了。”他的声音很小,像是一阵风随着殿内的轻烟飘荡开来。
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以及风听得见。
陈朝的京都很大,东市集聚着京都各大官员的府邸,故而修得错落有致,整个街角很是安静整洁,几乎听不到贩夫的叫卖声,往来的人群不是某家官员的家丁,就是办完公事回府的官家老爷。
此刻几个轿夫正抬着一顶华丽金丝楠轿宰相府走去。轿内的人用面纱遮住脸,眼里却露出不安。她清了清喉咙对外面的婢女说道“我的手帕刚被吹走了,你且去给我寻来。”
婢女低声应到“是。”然后向反方向走去。
待走过巷口拐角处,她向右边继续大步前行,直到走到一户府邸处,用力敲了敲门。
一位年纪不算太大的中年男子打开门,看了看她询问道“姑娘看着有些眼生,不知有何事。”
婢女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拿给你家大人瞧瞧,他便懂了。”
男子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那你等等。”嘎吱一声,他将门关上。
等了不到片刻,门打开了。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毕恭毕敬的对她行礼,“臣不知。”话未说完,那婢女便打断他的话,“张太傅,我们进去再说。”
张太傅点了点头,恭顺的跟着她身后。穿过庭院便是内厅,张太傅挥挥手对家丁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待人都散去后,张太傅跪下行礼“微臣参加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凤驾到此,微臣惶恐。”
原来这个婢女便是尹一尘,而轿内之人其实是宫女连翘。
尹一尘知道宫中布满眼线,她谁都信不过,也不敢信,便让连翘装扮成她的样子,而她则打扮成婢女模样,又用黄土混着珍珠粉末将脸改得略带着土黄,在人群中一眼很难将其认出。
张太傅起初接过信封之时还满腹疑惑,打开后才发现只有一页空纸,上面盖着皇后的玉玺,再联想到皇后今日养病不见外人,突然就明白了,门外之人乃是皇后。
尹一尘打量着张太傅,一眼看去就是一副书生气息,棱角分明的脸阔在屋内有些明暗交错,越发显得他这个人让人看不真切。
成王是一眼便能看到的不可一世,放荡不羁。
而他像是一口古井,看起来清澈见底,实则深不可测。
“张太傅,张延,乾元十年的状元,乾元十一年任翰林院编撰,乾元十二年任户部侍郎,乾元十三年任吏部尚书,同时为太子伴读,皇上登基后封你为太傅。张太傅可以说是大陈朝最年轻的太傅,也是前途最不可限量之人。”
张太傅有些惊讶,想不到皇后对她如此了解,可见来见他之前,她已经对他的情况详细调查过了。
“微臣不才,娘娘见笑了。”
“本宫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我一闺阁女人又能懂些什么。”
道听途说还能说的如此详实,不过是自谦罢了。“娘娘谬赞了。”
尹一尘看着张太傅一副卖力讨好的样子,有些不满,她的时间不多,可不想全都浪费在这些恭维之中,便开门见山问道“本宫想知道,张太傅的选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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