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踏上回老家的旅途,今天堵车略微严重,司机师傅说今天是周六,学生们过礼拜,所以靠近学校这边的路上车有点多。
透过被雨打湿的车窗,我看到了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他们弓着身子给孩子穿上厚衣服,手上的伞自始至终倾斜一方,偶听得一个孩子放肆大笑的声音,那是他向妈妈炫耀地诉说自己得了奖状的骄傲的声音。
砸在车窗玻璃上的雨夹杂着雾气,车子缓缓驶过学校地带,顿时让车里狭小的空间变得闷热窒息,望着那模糊渐远的人群,我感到有点透不过气,这条路怎么走了这么久啊。
街角的那家我上学时期常去的小卖铺已经被一间花店所替代,那条天天走一下雨就泥泞难行的土路如今也变成了柏油马路,还有我亲手埋葬的那只猫咪,如今也无法辨认它所在的确切位置了。
顺着这间花店的巷子向里一直走,过了第四根电线杆,大门左侧的墙上有一块被挖空的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那时放学回家,我就挪开那块砖头,把妈妈留给我的钥匙取出来,开锁以后再原原本本地放进去盖好。
门生了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锁打开,院子里杂草丛生,地上满是墙面掉下的碎渣,只有那些投掷游戏的小石子还完好无损摆在阳台上。不过说实话如果当初不是妈妈据理力争,这个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爸爸和妈妈离婚的那一天,是我和妈妈在这里共同生活的开始。他把房子留给了我妈妈,然后和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女人一起到另一个城市组建家庭,从那以后,我就没怎么见过爸爸了。
妈妈总是愿意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不过在爸爸的事情上她基本避而不谈,我记得她回应我他们俩之间的事说过最狠的话就是,“妈妈也累了一天了,你就不能安静会让我休息一下?”我还真没有听到过她责备甚至谩骂爸爸的话。
可是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的生活中没有爸爸出现的现实,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开家长会上。
妈妈的针线活是一绝,她白天踩着那个老旧的三轮车去菜市场卖水果,晚上就做裁缝给人家裁制衣服,我的衣服一旦有破损,妈妈总能用她的巧思在破了的地方补上一个完美无瑕的图案,冬天天气最冷的时候,我贴身的棉裤也是她给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不过她的巧手没遗传到我身上,我照葫芦画瓢能歪歪扭扭大致把补丁缝上已然不错了,有一次她看见我缝了三分之一的棉被,叹了一口气,把线拆开说:“你去写作业吧,我来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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