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坤没睡着,不由好奇,这是要做什么,要把他给砍了?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正睡得朦朦胧胧,忽然听得铁链曳地的声音,四名狱卒架了那壮汉回来。

黄坤睁开眼来,只见那凶徒全身都是鲜血,显然是给人狠狠地拷打了一顿。

那壮汉一倒在地上,便即昏迷不醒。

黄坤待四个狱卒去后,借着照进牢房来的火光,打量他时,只见他脸上、臂上、腿上,都是酷遭鞭打的血痕。

黄坤见了这等惨状,不由得心有不忍,从水桶中拿起水瓢,倒了些水,喂着他喝。

那壮汉喝了水,缓缓转醒,睁眼见是黄坤,气若游丝地开口道:“小兄弟,多谢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用言谢。”黄坤回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壮汉咂巴着这两句话,叹道:“好诗,好诗啊…就是我这个没文化的糙汉,也能领悟其中的意境,此时此刻,也太贴切不过了。”

黄坤被猛地一夸,正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呢,那壮汉话锋又一转,问道:

“小兄弟,看你皮肤白嫩,相貌端正,和这些腌臜货色明显不是一个路数。

怎么也落得这般田地?为何被那妖女捉了来?莫不是和我一样?”

黄坤听的只懂一半,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上次醒来是在辆牛车上,再醒来就是在这牢房里了。

脑海里只有一些个记忆片段,其他的,倒是都想不起来了。”

这番话,没头没尾,一听就不太实诚,但壮汉竟然也没深究,反而安慰道:

“定是糟了什么大难,这才都忘了去。

昔日我在海上时,一些个兄弟被鲮鱼捉了去下崽,回来后也是记不得全貌,只剩下个七零八落了。

想必和兄弟是一个情况,唉……”

“是这样的。”黄坤接着话瓣。

壮汉叹息了会儿,又接着说道:“小兄弟,白日里我听你说,你乃渊洲黄家之后?是本家,还是只不过都姓黄罢了?”

黄坤苦笑:“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些个小时候的场景。”

“哦?”壮汉迟疑着,道:“闲来无事,不如说来听听?”

黄坤接着苦笑,“真记不大清了。有一幕是站在家门口,家门口三进门,左右摆着貔貅坐兽。

门口台阶长又宽大,有五阶,还是六阶?

一群人恭候在两旁,那人下了马车后,一群人齐刷刷地跪地,喊道:‘恭迎国公大人回府’。

还有一幕:我跟着一位教头练剑,旁边还有好几个侍女伺候着……”

壮汉听了,心中暗自思忖着:帝皇门前九阶,亲王门前七阶,公侯门前五阶。

没错了,是那个渊洲黄家。

就是不知,这小兄弟是真的黄家本家,还是庶家,还是只是府里的家生子。

若是出身本庶,又怎会流落到这里身边没个侍卫照应?

可若只是家生子的奴仆,那真的能帮到我吗?

唉,思忖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觉得烦闷,又想起以前的事,觉得后悔。

于是连忙压住心底的情绪,恰巧此时,黄坤问道:“还不知大侠怎么称呼?”

“某家本名水自明,还当不得个侠字,只是江湖上二流高手一个。

只不过现在,奇经八脉已废,也怕是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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