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于然又想起了那座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老房子。

原来的老房子有四间,坐北朝南,墙体还是那种只有在边角位置用红砖砌筑,其它的地方都是用木头做框架,再用石头垒砌,最后用泥抹面。

而屋顶则是圆木作为框架基座,铺上混着铡草的泥土,在最上面铺着灰瓦。

所以都会有几根木头大梁向下凸显出来,会显得屋内有些低矮,而且南北的跨度也会受限于梁的长度,显得很窄。

屋子东边两间是连通的,靠着窗子的一侧是一个通铺的大火炕,中间是厨房,有两个烧柴的灶台,西边的一间是一个小火炕,自从父母走后,就用于放一些被褥和杂物。

屋里的地面是泥土地,因为平日总是洒水除尘,油污也多,踩得时间长了看起来还有些光亮。

大炕的对面是两个大红色的躺柜,还是于然爷爷的父辈留下的,早就变得斑驳不堪了,一个里面装的是些暂时不穿的衣服和零碎物件,还有爷爷藏的钱,另一个装的是粮食。

之前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电灯,连个手电筒都没有,直到于然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爷爷在收破烂的地方换回来一个小黑白电视。

原本黄色的塑料外壳早就变得有些破烂,都漏出了里面的线路,但还是能凑合用,这也算是给家里添了一个大件。

这个电视的到来可把于然高兴坏了,天天就盼着早放学,好赶紧回去看电视,虽然这个电视只能看两个频道,还很不清楚。

家里的院子里中靠着南墙根是一个鸡圈,养着几只母鸡和几只鸭子,平日喂野菜,冬天就喂些糟糠,挨着鸡圈种着几笼蔬菜,也够平日吃了。

在院子外还有一个小园子,一半种的是玉米,一半是猪圈。

但猪圈已经空了好久了,因为养不起,根本就没东西喂,糟糠都不够鸡鸭吃的,要是光喂野菜的话猪还不长肉,还弄不好就养死了,无奈只能空着了,但拆是舍不得拆的,万一以后生活好点了呢。

于然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和同为穷苦家的小孩能在一起聊两句,而别人多是看不起于然的,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孤单一个人。

但那时候村中学校的老师都很好,虽然很严厉,但从没有看不起穷人家孩子的,哪怕像于然这样的,老师都很关照,有空就激励其好好学习,盼着他将来能有更好的生活。

但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初中毕业后,于然就再也没遇见过这么好的老师了。

因为到了高中就得去县城念书,而城里的老师大多都极为功利,只看成绩和家庭背景,像是于然这种的,根本连管都懒得管,更别说于然还学业平平了。

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于然,因为到了高中后就得勤工俭学了。

因为高中时的学校可不管你困难不困难的,没钱就别念书。

而于然又因为没什么特殊才能,更别说贵人相助了,所以只能找了个餐馆去当服务员。

下午放学后就去,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寝室。

这点上学校到是通融了,没拿就寝的时间卡于然,给了一些方便,当然,这还是得益于乡里的政府出面后才给的便利。

因此,于然的成绩并不理想,所以高中毕业后,只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大专。

但是对这个结果于然也很满意了,因为心里明白,自己的能力也就只能到这儿了,一是自己根本没有额外的时间去学习,二是也没有那天才般的智商。

自己就是只是个普通人,还做不到听听课就能上个好大学。

所以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上完大专后,于然就开始打工攒钱,一直到盖完房子,总算是圆了爷爷的一个心愿。

但至于结婚这事,于然就实在无能为力了,只想着爷爷今后的生活能好一点,而自己能活着过完这一生就行了。

回想着过往的这么多年,好像除了爷爷,自己就没什么特别留恋的东西了。

也许曾经欢笑过,悲伤过,也曾幻想过,失落过,但好像在爷爷去世后,这一切就都刹那间消失了,没了希望,没了勇气,只剩下冰冷的房间和一个只会自嘲的自己。

人生再也没有了一丝波澜,就像是一汪死水一样,既没有生机,也没有干涸。

至于恨不恨父母,于然想了想是不恨的,也许从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自己的生命中就只有一个亲人了。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提不起一丝感情,更别说恨意了。

也许正是因为苦过,才让于然的心中总是存有善良,无法彻底的融入到修真界这种残酷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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