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您午间找的那几位侍卫,我恰好在镖局里都见到了。”晏扶摇说着,将手里的纸张慢慢舒展开,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字外,一个红色的纸印犹为显眼。

朱老太太仔细看着那纸上的字,的的确确是她同那镖局的人立的字据,承诺事成之后予他们银子。

“这是伪造的。”朱老太太仔细看过之后,立下了言论。

她早在事成之后亲眼见着他们把字据烧了,怎么可能还有留存?

“这是您家里找到的。”

“......”忘记了她自己那儿还有一份。

白纸黑字,这她的确辩驳不了。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是我的主意。”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朱义开了口,却是主动承认了罪行。“我愿接受律法制裁,只是...还请晏姑娘能放我阿娘一命。”

他强撑着受伤的躯体,终是朝晏扶摇跪了下来,那被箭射伤的地方正往外涌着缕缕鲜血,将他浅色的衣袍染出一大片鲜红。

“义儿...”朱老太太的注意也没在晏扶摇身上了,满含泪水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拉着他的袖子,想劝他不要继续跪下去了。

即使算计是真的,可他们母子的的确确相依为命了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感情,于他们而言,弥足珍贵。所以在面临别离之时,才会如此悲伤不舍。

若是问朱义走到此田地,最后悔的是什么,大概就是将他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的母亲拉入了棋局,若不是他,或许母亲此刻,正在乡下的家里悠悠晒着太阳,而不是在阴暗的牢房之中蜷缩着,像是被遗弃的老鼠。

朱义忽的想起他刚入上京城那天,那般蓝的天,那般明媚的太阳,大街小巷欢声笑语,他背着书箧,满怀期待的入了春闱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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