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我就凭着意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万一伤口裂开了?岂不是要重新缝?我的皮瓣万一死了?还得重新移植······

哦,天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允许它发生。

于是,我开始疯狂地写我的要求:

当麻药后遗症导致我很想呕吐的时候,因为我很担心呕吐时拉长口腔内的伤口,我努力地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我就让姐姐喊医生来打止吐针。

当脖子附近一圈的伤口疼得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用尽全力写下要打止痛针。

当疼痛导致我完全睡不着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写下请给我安排安眠药的诉求。

······

艰难求生,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写的

就这样,时间以蜗牛般的速度来到了晚上。

我本以为,白天睡不着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太过嘈杂,或许到了晚上会好一些,却万万没想到,晚上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白天的时候,虽然整个人都疼得昏昏沉沉的,但是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总让我能感受到身边正在发生着的一切,我把一切左耳进右耳出,当所有的声音形成一种白噪音,整个人也就想不了什么了。时间虽然难熬,你却还能感受到一切正在发生,时间正在流逝。

然而到了晚上,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时间仿佛也静止了。当我的脑海细胞们百无聊赖,只得一寸寸一尺尺地去分析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千切万缝12个小时手术后的创伤,当疼痛在身体内蔓延,我再也无法将思绪从这种高度集中的感受中抽离,痛苦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姐姐趴在我的病床边打盹儿,手永远放在我只要颤抖一下她就能感觉到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她还需要我把问题写在纸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默契”配合,现在的她已经能做到只要我把手放在她手腕处轻点两下,她就知道我是要问时间,只要我指着嘴里,她就知道是要吸痰,只要我指着头,她就知道是我的头在枕头上放太久痛了,得轻轻帮我抬起来缓一缓······

我心疼着姐姐的忙碌。每次姐姐趴下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让她多睡一会儿。可是每次在我以为自己又熬过了几个小时候的时候,询问时间得到的结果却是是:

“十点、十点二十、十点三十······十二点、十二点十分、十二点二十分······”

就在我以“一分钟胜过一年”煎熬着时钟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候,姐姐慌张急促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起:“医生,医生,快点来看看29床,病人没有任何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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