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小心掰掉了床扶手,令观殷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在龙血的影响下增长了太多,虽然龙血确实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但熬过最开始的虚弱后,力量和恢复能力都显而易见地越来越强,断掉的鼻梁两个晚上就毫不留痕地愈合了,在手指上划开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在两个小时内就能长在一起,说是神药也不为过。

哪怕是在他几滴血中极少的TC-094,也让赵阔的伤势一天好过一天。

到了第九天,令观殷一大早就被赵阔的鬼叫声吓醒了。

“大令!大令!我脚趾能动了!”

“卧槽?”

令观殷从小床上爬起来,却只觉得脑袋一晕,眼前直接黑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是赵阔半身不遂地趴在地上托着他的脑袋,鬼哭狼嚎地叫医生。

“别叫了!我没事。”

令观殷从爬起来,再把赵阔从地上拎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他感觉手指尖有些发麻,连面颊都有些麻木和刺痛感。

“赵哥,恢复得不错嘛,以前你都不能自己下床。”

“我已经好了,你别再给我吃药了,我真怕你死在我这儿。”

“我没事,就是昨天可能……”令观殷想起来昨天剪的那块加长夜用确实有点太大了,剂量没掌控好。

“屁个没事儿!你这不是第一次了,前两天也有怎么都叫不醒你的时候,再这么搞下去就得换我护理你了,关键是你这么一大坨玩意儿我搬不动啊。”

“快了,等你能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第十五天,赵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令观殷扶着他走出住院部大门,两个人吃了一顿烧烤,赵阔还点了一打啤酒,但最后都进了令观殷的肚子,低浓度的酒精对于令观殷来说和水没有任何区别,喝下去连味道都尝不出来。

赵阔滴酒没沾,却像是喝醉了一样举着自己杯里的王老吉长吁短叹。

“大令,我实话跟你说,知道自己要瘫痪的时候,我埋怨过你。”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址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票是我自己买的,山是我自己要上的,你什么错都没有,还救了我一命。”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去那山上。”

“我不上这座山,迟早也会上别的山,但不一定每次都有你舍命救我,大令,我是运气好,才会认识你。”

令观殷埋着头应和着,在桌子底下抠着自己的手指,挤出了几滴血。

“赵哥,来,干杯。”

“干了!”

赵阔从他手里接过玻璃杯,令观殷盯着他喝得一滴不剩,心里长久以来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赵阔是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朋友,如果治不好他,令观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赵哥,既然你腿好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哦……”赵阔顿了一下:“大令,我知道,你和我们是不一样儿的,其实开学第一天我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儿,但我又说不明白到底哪不一样儿,但不论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事,你都能成,真的。”

“其实我是魔法界大名鼎鼎的救世主,脚底板上有一道闪电形的伤疤,目的是从伏地魔手里解放魔法界。”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漂亮美女学霸,听说她会和你好朋友在一起。”

“……救世主是拯救世界的,不是拉皮条的。”

“大令你干啥啥行,我相信你。”

“你眼光不错,等我当了皇上封你做太子。”

“你这个水平最多领导一下农民起义。”

“那我当太平天国洪秀全,你当洪天贵福。”

“……这洪秀全文化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儿,给儿子起名一股八嘎味儿,土不土洋不洋的。”

这不算是个很好笑的玩笑话,但赵阔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令观殷也跟着他一起笑,笑得脸都僵了。

他们都知道,这样聚在一起侃大山的机会以后不一定会再有了,令观殷选择奔向他不平凡的命运,而赵阔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平凡人,要不了多久,他们或许就连能聊一聊的话题都找不到了。

“我走了,赵哥,你好好复健。”

“大令……注意安全,遇到伏地魔别跟他硬拼。”

“……行。”

……

告别了赵阔,令观殷回到了中京,走出火车站,接站口站着一个身材极高的男人,穿着黑马甲,吊儿郎当地靠在便利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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