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疼,更不要怕死!”

“所有遗族都是为争斗而生的怪物,你想打败他们,就必须变成更凶猛的怪物,绝不动摇,无坚不摧。”

“当你开始战斗,只需要想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赢!”

年幼的令观殷一次次被打到在地,又一次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疼痛逐渐变成了意识的一部分,就好像他生来如此。

越是疼痛,想赢的念头越是清晰。

“出拳!用尽你全身力气!不出拳就是你死!”

“废物!你想死吗!”

“啊——”

“啊啊啊啊——”

令观殷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病床边,单手捏着自己挥出的拳头,不咸不淡地夸了句。

“拳头比我想象的重。”

旁边又有个女声接话:“但是体重太轻了,如果你的目标是进执行部,至少再增重一倍。”

令观殷视线聚焦后,看到了如期那赫皱起的细长眉毛和一个男人黑乎乎的长脸。

“我怎么……”

“是他先找到你的,你在厕所里血流了满地,连心跳都停了。”如期那赫指着那个男人说:“也幸好你心跳停了,饭店监控拍到了一个穿着短袖的遗族在我们到达之前进到过前厅,那么近的距离,他很可能会听到你。”

令观殷看向那个男人,想起了自己在哪见过他——他是那个在墓园门口把自己一巴掌按倒的宽肩膀。

“谢谢。”

“是我该做的。”宽肩膀伸出右手,露出掌心与令观殷相同的,疤痕形成的火纹:“我是海桥十,暂无代号,执行部甲级执行员。”

“哦对了,我们还没正式做过自我介绍呢。”如期那赫也伸出右手,她的掌心是规整的暗红色火纹:“我是如期那赫,代号喜鹊,执行部甲级执行员。老乔是我搭档,你俩之前也见过。”

“你们抓到那个叫老鬼的人了吗?”

“……没有。”

“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猎人’,专门绑架遗族。”

“那他们卖的药是怎么回事?”

如期那赫看向海桥十,男人点了一下头,于是她解释道:

“TC-094,也就是你们说的bestow,是一种能短暂激发普通人潜能的特殊物质,但使用过量会产生永久性后遗症,致残致死率极高,在各个执行局都是严格限制使用的处方类药品。”

“我同学买了,他不会把自己吃死吧?”

如期那赫被令观殷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了:“那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你现在体内TC-094的浓度是普通人致死量的上百倍。”

“……啊?”

令观殷一个激灵坐起身,但很快又因为剧痛倒了回去。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恢复程度超乎想象,甚至左手臂都恢复了一些知觉。

“你当时的状态已经符合临床死亡的标准,我不得已,给你用了‘龙血’。”海桥十瓮声瓮气地说。

“‘龙血’是一种矿石提取物,这种矿物只在年份极长的归墟矿脉中产出,对普通人是剧毒,但对遗族的效果等同于TC-094。”

“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人发现遗族摄入‘龙血’后,会在身体里产生一种特殊物质,稀释后可用于普通人临床治疗,这种物质被命名为TC-094,不论是‘龙血’还是TC-094,副作用都极大。”

如期那赫接着说:“这两种药物滥用的现象不论是在遗族还是普通人之间都非常严重,我们这两个月在中京就是为了调查TC-094在高校间的流通渠道。”

“那我这算不算是撞枪口上了?”

“是你的话我倒是觉得不意外,毕竟敢伸手拦老乔的人在整个山海局里都屈指可数。”如期那赫轻轻拍了拍海桥十的肩膀,但这个男人对她的玩笑话不为所动。

“遗族总是充满好奇心,奔向危险是我们的本能。”她笑着又拍了拍令观殷的肩膀:“但是你接触这些事情还太早了,好好养伤,这种事情交给我们。”

“记住我的手机号。”海桥十很老派地从兜里掏出个黑色笔记本,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床上的令观殷:“下次遇到他们直接打给我。”

“哦,好。”

令观殷瘫在床上目送他们离去,之后才有心思打量了一遍这间病房的陈设,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是青大校医院的儿科病房。

……他们把血流成河的自己搬进儿科病房???

后来令观殷挣扎着起来上了个厕所,才意识到“血流成河”这个词有点太过轻描淡写了,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五官模糊的疑似人脸。

面部肿得有原先两倍大,皮肤上尽是紫红色的瘀血,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鼻梁被夹板撑起来,原本清晰的下颌线也和脖子连在了一起,整个脑袋看起来像个小学生手工课上勉强捏出来应付老师的青蛙,放在《寂静岭》里也至少能当个无脸护士。

刚才如期那赫和海桥十能面不改色地对着这张脸聊天,只能说执行部不愧是执行部。如果他昨天真的以这个形象死在马桶底下,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会尴尬得抬不起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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