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芰啧了两声,用满是怒其不争的口吻说道:“你们颍州五老一把年纪,武功不怎么样说话倒是颠三倒四的。”
颍州老二不服,口中喝道:“你什么意思!”
江玉芰说完这句又靠在树干上,她好似没有骨头整个人软趴趴的,似乎懒得说话叹道:“唉……快滚吧。”
使锤的壮汉道:“我们接了令来蓬州探寻宋鹤卿的踪迹,现在你们江家是要把我们一脚踢开吗?”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凝结,颍州老大只来得及喊了句“老二!”
就听江玉芰声音骤冷:“那你也不必滚了。”
她的语气和刚刚完全不同,“你现在就可以死了。”
话音刚落,她鬓发里那只碧玉色的簪子飞射而出,扑向那人的脖颈。
原来那不是什么发簪,而是一条碧玉色的小蛇。
毒性发作非常之快,那人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倒地不起,抽搐数下后再没了声音。
好狠。
宋溪咽了口唾沫,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颍州老大急促的呼吸了几声,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狠狠的盯着江玉芰。
江玉芰毫不在意,脸上又变成了软糯糯的笑容,她反问颍州老大道:“碧波府此次发的这道令牌,是要你们杀了宋鹤卿和他的孙子,杀了宋家的传人吗?”
她依旧笑盈盈的,说话轻轻柔柔。
但颍州五老剩下的两人没有出声,他们确实不过是在假公济私。
“若是不服,就去江家去碧波府问罪吧。”
江家和碧波府颍州五老可得罪不起,他只能和老三扶起老二的尸体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宋老爹算是强撑到现在,颍州五老二人一走,脚步就有些站立不住,长剑被他“叮”地一声当做拐杖插入地下。
宋溪赶紧上前搀扶住他。
江玉芰嘴角一扯嘲讽道:“哟,毒发了?”
宋老爹道:“他呢。”
江玉芰从树上跳下来,“按理说,他听到你的消息第一时间肯定会赶来的。”
“可你猜怎么着?他早死了。”
宋溪一哽,他觉得这个叫江玉芰的女人适合去说相声。
“小玉。”
江玉芰轻唤一声,那条碧绿色的小蛇就从她的袖口探出头来,江玉芰将手搭到宋老爹的脉搏上,道:“吃吧。”
那条小蛇往前一拱,缠上宋老爹的手腕,张口就咬。
宋溪只“哎”了一声,根本来不及阻止,但是看宋老爹没事他又放下心来,江玉芰刚刚救了两人,不至于此时出手取人性命。
不多时,小蛇前半部分身子已经由碧绿色慢慢染上粉红。
江玉芰伸手点点小蛇的额头,“行了行了,再喝你自己别死了啊。”
小蛇这才抬起头来,但好像稳不住,前半个抬起的身子摇摇晃晃喝醉了一般。
这小蛇真有意思。
也许是察觉到宋溪看自己的目光,那小蛇晃着晃着就将头枕在了宋溪扶着宋老爹的那只手背上,然后慢慢往他的衣衫里头钻。
好冰,这是宋溪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则是,该不会咬我吧。
他立刻松手就要去掏袖子。
“噗”江玉芰乐不可支。
被宋溪抓出来的小蛇依旧晕晕乎乎直摇头,尾巴在宋溪手腕上绕了一圈,乖得不成样子,宋溪实在是无法想象它刚刚是怎么杀人无形的,那飞射出去的身影肯定不是眼前这条傻蛇吧。
“他死了?”宋老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悲伤里。
江玉芰冷哼一声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需要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玉芰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很关心他吗?十六年前你带着这小子从宋家离开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吗?家族,师门那些兄弟手足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现在临死又反悔了?”
宋溪到现在才算差不多听明白事情的原委,那什么碧波府江家宋家应当都是某个地方的大势力,宋老爹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家族师门隐居到这里,不过现在,他在临死前想见见老朋友,人老了总是会想着要落叶归根。
实在不能怪他十六年都不知道事情原委,宋老爹虽教他武艺却从不提自己的前尘往事,江湖上的事情也很少提,这东西光看史书和地理游记完全学不到。
只不过宋老爹离家的时候是抱着孩子的?难道说在遇到自己之前宋老爹遭难自己的孙子死了?否则怎么也轮不到养自己这个孙子……
“是我的错。”半晌,宋老爹只憋出这四个字来。
江玉芰冷笑,“就该让颍州五老杀了你的,可笑他只以为老四死在你手里,要是知道他那个五弟被你孙子杀了……那才是一场好戏呢。”
听到这宋溪皱眉,问道:“那个尸体是姐姐你丢到村口的?”
江玉芰睨视宋溪一眼,点头道:“差不多吧,只可惜几个废物动作太慢,我还以为我帮他们找到尸体会来个火上浇油,没想到他们压根儿就没发现。”
宋溪心里呵呵,嘴上吐槽:“那干嘛又出来救我们?”
“因为我反悔了,突然觉得带着你们回去才更有意思。”
宋溪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宋老爹,宋老爹这个身子如果能自己回到那什么劳什子的碧波府,又何尝要用碧霄剑做饵呢。
江玉芰替宋老爹把过脉,何尝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我让你带着这小子去他坟前磕一磕,你就感恩戴德吧。”
宋溪抬手指着自己,“啊?我吗?”
江玉芰并不搭理,只喊道:“归暝。”
“师父。”
寻着声音看去,有个白衣少年站在楼顶。
“去备一辆马车,回江家。”
少年拱手称是,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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