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慧的房子

既然四维空间的积分相当于三维空间的钱，那么想要获得积分，最好方法就是工作。我在三维空间的职业是油漆师傅，也许我可以用油漆这门手艺来赚到积分。我想起刚到四维空间，看到的无数造在高大枝桠上的木质房子，这些房子虽然造型各异，但是颜色却是统一的原木色。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慧，慧点着头回答：“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四维空间所有的房子都是原木色的，这多年了一直如此，大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会有人愿意花积分把房子涂成各种颜色吗？”我带着乞求的目光望向慧。他像突然被虫子盯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拼命摇着头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只收你材料费，工钱，我一个积分不收，行吗？”慧仍然摇头表示反对。我咬咬牙说：“只要你愿意让我把你的房子涂色，材料费、人工费，我统统不收。你的房子作为样板房给我打个广告。但是涂的颜色和图案我来定。”慧仍不为所动，说是担心我把他的房子整得太丑。虽然他对我的手艺和审美提出质疑让我有些恼火，我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说：“我设计几个款式你来挑一个，行了吗？”“如果你设计的款式我都不喜欢呢？”“那就再设计几个，直到你满意为止。”慧终于勉强答应了，我终于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慧主动提出房子完工之前，他愿意包吃包住，这让我很是感激。在和慧相处的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他异常节俭。慧把我带到了他的房子跟前。出乎意料的是，慧的房子居然是一幢二层的大房子，一层有两百多个平方。之前我以为慧一定是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最多五、六十平方吧。房子只有一个卧室，而我也做好了在他床边打地铺的准备。我似乎猜到慧节俭的原因了，原来慧也是个房奴，他要攒积分还房贷。

三维空间里也有太多的人，为了房子节衣缩食。通常一个年轻人买个房，要把全家几代人的钱包都掏空。能付全款的是条件较好的少数人，大多数人，即使掏空全家的钱包，也只能勉强付个首付。接下来还有大笔按揭贷款需要支付。为了按时还贷，人们只能更加勤勤恳恳工作，怕生病、怕下岗，不敢有丝毫懈怠。当然，还有许许多多来城市打工的，他们付不起首付，只能租房子住。

我走进房间，在慧的陪同下参观了这幢房子。一楼是客厅和餐厅，还有一个卫生间。慧的房间内部倒是符合他一贯的简洁风格。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张三人座的皮沙发，一个方形的茶几。整个客厅显得空荡荡的。餐厅里是一张长方形餐桌，四张椅子。一楼的所有家具一如既往的都是黑色。我们沿着白色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书房里是黑色书架、黑色桌子、黑色椅子。书架里的书倒是摆得满满当当的。书房很大，摆放了这些家具之后，还有很大的空间。慧的卧室是个包含着洗手间的套房。房间里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也全是黑色的。还好墙面、地板、门是白色的，黑白分明，勉强使房子不显得那么沉闷。慧买这么大的房子显然是为了能住得舒服一些，那么为什么家具要全都买成黑色呢？虽说黑色是最便宜的颜色，但是跟大房子比起来。那多出来的这点钱，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开支。也许慧内心就是喜欢黑色的。

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卧室门前。慧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我看到里面的陈设，差点惊掉了下巴。里面所有的家具，所有的装饰都是粉红色的！正中间是一张雕花的床，床上立着四根细长柱子，床顶是点缀着蕾丝的布幔，床上是同款的床罩。挂着粉色窗帘的落地窗边是一个造型精致的梳妆台。靠墙处是整整一排衣柜。此外还有布艺沙发、躺椅。地上是白色印着粉色爱心的绒毯。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粉色相框，我经过慧的同意拿起来仔细看，是一张一男一女的合影。女孩的照片我在慧的办公室见过，是一个和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穿着粉红娃娃领长裙。慧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两人都对着镜头甜甜地笑。虽然我知道这个女孩是慧的妹妹，但是看到这张脸，我的心不由一颤，我太思念我的虹了。“你的妹妹叫什么？他晚上会回家吗？”“不，她不在，她叫丹。”慧说完别开了脸。

慧让我睡那个粉色的房间，我果断拒绝了。在书房铺了地铺睡。我早做好了在他床边打地铺的准备，现在居然有独立的一个房间，我已经很知足了。这是我来四维空间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我去世后第一个睡觉的晚上。我之前以为作为灵体吃饭、睡觉、工作都是不需要的，没想到了四维空间后，吃饭、睡觉、工作，一切如常。明天一早起来就画设计图，我一定会设计出慧喜欢的样式，我暗暗地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