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的心里瞬间滚落出数以千万计的思绪,转而又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假使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梦境,那么所有的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光影交触的大殿,奇怪的老人,变小的身体,什么祭司,什么传谕。
在李铁蛋的过往认知里,破除梦的方法有两个:
第一个,意识到眼前的所有皆是梦境。
第二个,让自己感觉到痛。
想到这一切,李铁蛋大声高呼:
“我是谁?”
“我是李铁蛋!”
“不喜欢我的语气吗?有本事你摔我呀!”
小小的李铁蛋怒目圆睁,梁炽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李福生也呆若木鸡。
梁炽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你叫李铁蛋?”
李铁蛋坚毅地回答道:“怎么啦?我都叫了二十多年了!”
梁炽又缓缓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姓李?”
李铁蛋不耐烦且大音量地说道:“不然呢?姓蛋吗!”
“哦。”梁炽好似想到了什么,然后她转向李福生,望着缓缓开口:“老头子,你不是说你们李氏现在只有你们一支了吗?解释一下。”
李福生走到李铁蛋面前,一双老眼射出苍穹,凝视着李铁蛋问道,“你父亲是谁?”
李铁蛋的小脸挤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笑脸:“大爷,你查户口呢?我父亲是谁?你能不能直接打我一下,让我摆脱这个梦境!”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李铁蛋意识到一个事情,那便是假如现在是一个梦境,那么在自己已然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应当是可以控制自己醒来的,然而并非如此。
故还有一个手段证明现在不是梦境,便是让自己受伤,梦是无感的,假如自己这样没有痛觉,那么也可以证明当下只是梦境,梦总会醒的。
李福生严肃地回答道: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你刚刚说你二十年来都是叫这个名,你到底是谁?我李氏至今仅有我族李氏一脉,族下有子出生必经族长的我来取名,莫非你凭空捏造,另有多图?
李铁蛋好似抓到一丝逻辑漏洞,“你不是说你是什么祭司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族长了?你这里前后逻辑不一,一看你就是梦中的假人,你看我不爽就来削我。”
经过上述的种种,夹杂着刚洗清嫌疑便又遁入新的怀疑之中的李福生在这顷刻间便消逝了刚捡到铁蛋时的怜悯,那是一种好似哑口无言的愤怒,他用最后的耐心回答着这个无礼晚辈的问题。
“我,李福生,既是陨阳水域的前祭司,也是苍迩李氏的族长。陨阳水域的族民与我李氏一族的族民的共同点便是温良,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任人欺负。你现在以这种口吻对一位长辈如此不敬,我好心将你从水中捞上来,你却如此,真是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心意。”
说罢,老者举起烟斗朝着铁蛋的腚部敲去。
铁蛋来不及思索李福生的话,腚部便感受到一阵痛辣。
他惊讶地疾声呼道,“哇!-嘞!-个!-豆!-擦!-缸!”
铁蛋有些不可置信,这疼痛竟然如此真实。
一瞬便变得神神叨叨,“这不是梦……这不是……梦……不是梦……”
梁炽抱着铁蛋,将他放到一个靠椅上,望着喃喃的铁蛋,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对李福生说道,:“老头子,息怒,这孩子可能有些痴傻。”
李福生压了压自己上头的火气,收起自己的烟斗,背过手,淡淡地说:“我没用劲儿。”
李铁蛋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他任凭着自己被摆布于靠椅,任凭着两夫妇的听不清楚的对话,这弱小的身体,干什么都好似无能为力。
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孤独,理解他的痛楚,理解他在这全然陌生环境下的害怕与无力。
不知何时,夜幕降临,陨阳大殿却是万丈光亮。
梁炽将他抱入怀中,李福生跟在身后,走在偌大的陨阳殿长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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