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山,出身在月牙山,六十年代的一个小山村。

村子和月牙山之间横着一条小溪,是挠力河的分支,叫清水河。

月牙山,横卧完达山脉,蜿蜒起伏,村子前这段山峦,远看蔚蓝的天际抚弄着,像一个月牙形,人们就叫它月牙山。

月牙山下,他出生的这个村庄,也就美名月牙山村。

高凤山,六四年这个寒冷的冬天,他出生在月牙山村。

他的母亲叫郝桂英,小学毕业,人很善良,爱管闲事,邻居八亲家有大事小情的,她总爱给张罗,很受乡邻的喜欢。

月牙山村南望完达山脉,中间一条清水河缠绕,这村庄依山傍水,背靠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

距县城有三十多华里。高凤山家里排行老二,身上有个姐姐。

身高体壮的他未来的爸爸高卫国,每夜总是瞎折腾,快乐之后,郝桂英渐渐肚子鼓起来,身怀高凤山,不自不觉到了临生产期。

他爸爸通过厂部广播喇叭喊来了赤脚医生王友。

村医王友来家里,摸摸郝桂英的肚子,又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子,说:“英子,不行,必须去县里医院生产,咱医务室缺药!”

郝桂英呸了一声,要不是肚子大,不方便,加上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的厉害,她一定起来挠这个尿骚医生个大花脸。

“去县里,就快点吧!老娘今天听你的,别当误你弟弟落地!”疼的咬着牙的郝桂英临了没忘了骂了王友一句。

高卫国喊来场子里头号赶车把子野大憨,让野老板套上精车良马。

精选力猛的三里红,主驾车把子,又挑选两匹马豹子冲和千里雪拉前套,事不宜迟,肚里的小犊子等不了。

高卫国,医生王友,车把子野大憨,还有乡亲好友,在马车上铺好豹子皮,给郝桂英捂上几层厚被子,马车嘎吱嘎吱上路了。

月牙山下的月牙山村,风雪从山坳里无情的撕裂过来,凛冽的寒风席卷苍茫大地。

野大憨用力勒住疆绳,路两旁一株株老树疯狂地摇曳,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鹅毛般的大雪随风乱舞,交织成铺天盖地的雪幕。

高卫国举目远眺,但见远方的村庄树木依稀可辨,仿佛雪雕玉砌一般晶莹,漫山遍野犹如蒙上了一层雪白的棉被。

整个世界好似被画笔抹成了单调的白色,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纯洁无瑕,犹如踏入一望无际的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但此时高卫国没有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

“大憨子,加快点步伐,天太冷了,怕桂英和孩子吃不消!”高卫国皱着眉头,胡须上挂满了雪花,叮嘱野大憨。

这是寒冬腊月,狂风暴雪肆虐苍茫大地,一望无际的山野变得人迹罕至,只有从西北方向刮来的冷风呼啸而过,凶猛的野兽隐匿了行踪。

“该死的大憨子,稳着点,小心桂英肚里的龟儿子!”医生王友扯着嗓子大吼。

“没事的,我能挺住!”郝桂英应声道。

郝桂英躺在车上,车板颠簸起伏,她两个眉毛挂满冰花,抬头极目远眺,积雪斑驳的山道旁孤零零地耸立着几株光秃秃的老树。

她看见阴沉的天空上掠过一只饥饿的苍鹰,发出阵阵尖锐的鸣叫,渐渐消失在了天际的尽头。

好大的雪呀!这孩子命真硬!郝桂英心里嘀咕着。

“桂,桂英,这会不摸你肚子也不行了。我要扶着你的肚子!减少孩子晃动!”医生王友随着车颠簸,把手伸向郝桂英的肚子。

“你摸吧,等回家,我去啃你老婆的脑门子!”高卫国扶着高桂英的肩膀,看着医生王友,不服气的说。

“卫国,瞎说啥呢!王医生不是为咱们好吗!”郝桂英嗔怒自己的丈夫。

“哈哈哈!架,架,驾!”野大憨大笑着。

然后野老板扬起鞭子,一声比一声响亮,噼啪噼啪甩起响声,鞭子声响彻冬日宽阔的原野,传过月牙山深处。

来到了清城县里,高卫国找到了老朋友,在农业科当科长的徐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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