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搁置。
大长老匆匆敷衍两宗代表,便与花倾夏一同离开。
被晾着的两宗代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波意外,着实是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妙合宗代表传音道:“道兄,如若那弟子所言不虚,青囊宗之事,又要横生许多波折。”
“波折……也是我们的波折。”
云上宗代表面色阴沉,“本来一切尘埃落定,内外各方都已谈妥,青囊宗一旦变卦,宗内诸事,又要推倒重来。”
“……总不能硬打吧,呵呵。”
妙合宗代表冷笑两声。
不给青囊宗台阶下,就要直面至宝,至宝不一定都能打,但神农鼎恰好在能打的行列中。
只有上三境的超脱大能,可以自保。
但超脱之下,一碰死一片。
中奖了找谁说理去。
青囊宗也是把两宗逼到了,从‘坏’与‘最坏’中选一个的地步。
现在。
“报回去吧,让宗门验证一番,所谓的平息血战是否属实,如若是真的,准备好多付钱吧。”
两人一番讨论,心情糟糕。
这边的变故,也很快传到了两宗境内。
两宗各大势力都气的跳脚。
血战是要挟青囊宗的最大筹码,现在筹码没了,只剩下一个除掉陈景能达成。
而除掉陈景其实没有收益,只不过是防微杜渐。
这下,可谓是一番忙活,啥都没有赚到,反而贴进去不少。
两宗很快启动了第二谈判会议。
与上次谈判内容差不多。
只不过,这一次需要支付的代价,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
上次内容。
支付给青囊宗的,大部分都是战力支援,且青囊宗得承担八成以上的后勤,相当于请人家进来驻军。
历数十三年来的盟约条款,从允许开坊市,一直到如今外宗产业遍地开花、涉及各行各业。
外宗对青囊宗的影响力,一步步逐渐增加。
万一再开放到允许人家驻军,基本上相当于,两宗在隋洲建立国中之国了。
可如今。
青囊宗没有了外敌压力,自然没有理由让外宗来驻军的道理,这個时候,基本上就是单纯卖陈景的价钱。
对外宗来说,没能完成军事控制,青囊宗就依旧是独立且自主的,打窝的料白喂了,鱼钩上的饵,也白吃了。
如今开的价。
是四阶的阵法、法术等,全面开放。
其中还包含了几门指定的五阶级别的符阵、个别冷门没啥大用的六阶法术等。
可以说是血本。
这一部分道法法术,如果拿来吸血,不知道能吸多久。
如今交给了青囊宗,青囊宗很快就能吃下这些技术,然后摆脱相应的依赖。
可惜没办法。
相比于一件至宝,还是至宝更重要一些。
于是。
在陈景加入青囊宗的第十四个年头,他正式被青囊宗宣布,因暗通奉天教,剥夺真传身份,并逐出宗门。
他迎来了自己的终局。
……
就在青囊宗的公告传遍隋洲的同一时间。
群情激奋。
宗门内再一次发生了大规模的示威,抗议,四大战场同时有不同程度的暴乱。
许多真传弟子,也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
李问道从禁足之处逃出来,一袭风尘仆仆的长袍,掩不住他满腔的愤怒与不甘。
一路奔袭至望海峰之巅。
宗主大殿,高耸入云,庄严而肃穆,门前的石狮神情威武,宛如会随时活过来,充满压迫。
他站在大殿之外,目光如炬,猛地抬起手指,直指大殿大门。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如同雷霆万钧。
“虚千重!你他妈卖宗求荣,败坏宗门根基!让整个宗门蒙羞!让我身为青囊宗弟子而蒙羞,我呸你他妈勒戈壁!”
本来李问道心头已经打好了,历数宗主十大罪状的草稿。
到了门口,直面宗门至高无上的象征。
一腔愤怒直接点燃了所有草稿,只剩下纯粹的草泥马。
大殿之内,无人应答。
只有阵阵风声,伴随着李问道的骂声,卷起门外的落叶。
李问道一直从早上骂到晚上。
中途骂累了原地躺下,休息够了又起来骂,还把自己打得草稿想起来了。
抄起一把飞剑,直接全文刻录在石碑上,立在宗主大殿的门口。
此间。
无论是虚宗主,亦或者长老会,均默不作声,没有理会。
李问道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罢,罢,早知一切不过权衡利弊而已,真到了自己头上,反倒是无法接受了,骂你们无用,我自去做该做之事。”
他失望至极的瞪了一眼安静的大门,提剑下山而去。
此时此刻。
随着青囊宗的公告,外宗之人光明正大的来到了隋洲。
当先一人,正是最早试图绑走陈景的凌重。
作为云上宗宗主一系的真传弟子,凌重不仅仅早就是神藏三才之境,还精通诸多高阶法术,部分道术,哪怕在同境界中,也是少有敌手。
上次要不是贴脸接了个百万年火球术,也不至于登场不超过五分钟就打酱油了。
也由此可知凌重到底有多气,他可不是那些炮灰,却和炮灰拿了一个剧本,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凌师弟,本次行动以我为主,切莫因私情坏了大事。”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凌重回头看去,面色冷峻,却又不得不说了一声“是”。
云州三京,一直以中京为首,中京四家,向来以韦家为先。
此人,正是韦家如今的嫡长,下一代的韦家家主,韦二少做梦都想干掉的大哥。
此次一行,妙合宗三人,云上宗三人,凌重排在最末。
方才抵达安宁府边界。
六人身前,出现了一黑衣男子。
“敢问道友何人?”
韦大公子上前,拱手微笑,语气温和而礼貌。
“在下,无名无姓。”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淡淡道。
韦大公子略显好奇,追问:“哦?道友出身何处?”
“没有来处,只有去处。”
一旁的凌重忍不住插话,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世间怎会有没有姓名,也没有来处之人?”
“父母赐我姓名,而今有负养育之恩,不敢再用名号,宗门悉心教导,而今有负栽培之恩,亦不谈身份籍贯,今日在下立身于此,只不愿再负心中道义。”
那人猛然展开充满剑气的领域,怒目圆睁。
“外宗杂碎,上来领死!”
黑衣男子挥剑而来,剑尖轻颤,划破夜空,激起一道刺耳的啸鸣。
尘砾被卷起,旋绕在周身,如同一曲无声的战歌。
他的领域,无形却沉重,压迫着每个人的呼吸。
“……青囊宗不乏有骨气之人,可敬,可惜,我不愿意对你动手,妙合宗的道兄,可否劳烦一二。”
韦大公子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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