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照顾,也就是不饿死不冻死就行。李国柱老母虽然瘫痪,脑子难得不算太过糊涂。可能是耳背原因,她没听见江软敲门声。

见到来人,她努力睁开混浊发黄的眼球,吃力的辨面前的女孩,看到外人来她略微有些惊讶,不由得询问。

“你是谁家的孩子?”

声音苍老嘶哑,说话痰声很严重,她支撑着身体,腿使不上劲儿,全靠着一双胳膊费劲儿支撑着身体,穿着粗气看着江软。

“我是江凯家的。”江软站在床边,看着这位耄耋老人,不卑不亢说道。

“江凯家?哦…是那小子家里的姑娘啊。”老太太眯缝眼睛,似努力在回忆,江软心里冷笑,谁不知李芬年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存在,谁也看不上。要不然也不会打光棍到30多岁。他和谁一起合伙她能不知道?

李芬好半天才嗫嚅地说:“那我应该叫你姑,你辈分比我大。”

“别,使不得使不得。”江软摆手,辈份太大压人。再加上让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叫自己姑姑,怎么看怎么违和。

“我来找您,您知道是什么事情吧。”江软开门见山,毫不留情情面说道。

“我…我哪儿知道你这孩子来找我干嘛。”李芬低下头,眼睛躲闪,支支吾吾说着。

“那我直接和你说吧”江软拉开室内唯一的椅子,坐上去翘着二郎腿,“你儿子跟踪绑架威胁我,但没成功现在已经被拘留了。”

李芬一愣,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嘴开开合合好几次愣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这都是误会…”

“你确定?”江软反问,李芬终于憋不住了,掩面痛哭,却毫无悔改之意,江软清楚她不是因为儿子羞耻而哭,是因为儿子被抓自己无人照料所哭。

“他,他也是因为你父母才被抓了。”

“钱我们家卖房子都给你们还回来,你儿子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江软打断李芬的无力狡辩,直截了当的说。

“我求求你,求求你原谅他。”李芬突然情绪激动,抓着江软的胳膊苦苦哀求,江软不为所动,冷眼瞧着。

她从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心软对于她们来说半点用处与警示都是没有的,只会得寸进尺,更加为非作歹罢了。

“我的,我的腿前些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本来这孩子能出去跟着他们干大事,这不是我瞎吹,他们真的,真的挣了大钱,连小洋别墅都买了。”

“但因为我,我这条腿突然之间动弹不得,看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没有用,还把所有积蓄花光了。”

“为了照顾我,这孩子不得不留在村里面的工场做工,今年过完年,他回来说,说你爸妈有挣钱的门路,还把你弟弟送出国了,挣了大钱。”

“江凯说,跟他干要交五千块钱的启动资金。我们那儿有这些钱啊,他一直没舍得交五千,好不容易攒攒钱刚交上,就,就传来你爸妈进去的消息。”

“我的儿命苦啊,你爷爷把钱还给了他,可是这钱耽误这段时间,银行都有利息了。老天对他不公平啊,我是个累赘啊。”

真哭还是假哭,江软觉得都不太重要了,这老人固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说李国柱孝顺,的确孝顺。但他母亲腿瘫软了后他没有带她去任何正规大医院,反而一直穿梭在疑难杂症,黑诊所里面。

钱没有少花,药没有少吃,罪没少遭,病没见好。

江软打断老人的哭声,“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哭的。”

江软抬头,继续说道:“你说你儿子可怜,那我呢,我爹妈都进去了我得一个没日没夜打工挣钱,我还”

“那是你活该!”李芬崩溃大叫,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江软。江软点点头,说不通那就不说了。

江软出门打了电话,继续回到屋内,李芬害怕戒备看着江软。

“你,你得干嘛。我可和你说啊,现在都有那什么,卫星定位之类的,你要是杀了我,你,你也得偿命!你跑不掉的!”

江软闭上眼,不理会李芬的威胁,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后,屋外门被敲响,江软起身开门,李芬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心里止不住的发抖。小心翼翼往门口瞟一眼,来人是个男人,她俩该不会真的…真的把自己杀了吧。

“王爷爷,你来了。”

“来了,病人呢。”王爷爷是一位村里有名的老中医,但脾气古怪,现在很少给人看病了,更别说出来给人治病了。

他是江软家的老邻居,昨天晚上江软拎着一堆保健品,求他出山办事。

“屋内呢。”江软带着往爷爷钻进屋内,李芬看来人是王老头,惊讶至极。她不是没找过王老头看病,而是因为怎么说王老头不愿意出门,自家的儿子脾气暴又把王老头的中药铺给砸了,从此以后两家算是结下梁子。

“王神医…”李芬坐直身体,王老头在村里算是神一般的存在,老道的医术让人折服,而且他也不是谁都给看病,品行不好的连进入药铺的资格都没有。

“嗯。”王老头浅浅的嗯了一声,掀开她的被子,刺鼻的臭味更加浓烈的扑面而来。他嫌弃的皱皱眉,撩开裤子,用酒精棉签擦了擦,打开随身的包袱,准备下针做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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