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丁老头拿了三百两银子来,您看这事?”张从尔毕恭毕敬的说。

“三百两。”王霸河不懈的一笑,“这可是杀人命案,才三百两?”

“我看他这也是为了救儿子,挤了半天才挤出来的。”

其实张从尔也并不想定丁云的死罪,一来事儿没那么大,二来丁夏虽然是过气的将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背后有没有贵人相助。听说当年在山西被先皇禁足,当今皇上去山西游历的时候给他解了禁足,这说明背后必定有人相助啊。如今搞得好像自己跟丁家针锋相对,非要办了丁云不可,这原本就无冤无仇的,何必惹事生非呢,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吓唬吓唬丁家也就罢了,让丁云那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别再多管闲,大家和气生财,岂不善哉?

王霸河喝口小酒,似乎也看出了张从尔的小心思,“三百两放这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写小题大做?来,陪我喝一杯,我给你讲讲这其中的缘由。丁夏的确是一员虎将,当年官拜凉州总兵,虽然在我干爹王辅臣手下但却始终不服管教。干爹看他是个人才,想拉拢他。结果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在一次酒宴上仗着三两黄汤下肚,竟然当着一干将领大骂我干爹是忘祖欺君之人。你说这还了得?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皇上,或是吴三桂都要给咱干爹三分薄面,他算跟什么东西,竟敢口出污秽,以下犯上。就这样,干爹都没跟他一般见识。但是这口气咱们得给干爹挣回来啊,打他老人家的脸,不是跟打咱们一样吗?活该他在我的管片之内,弄个小崽子还坏了咱们的大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点教训。”

“是是是,对这种狂妄之徒,必须给他些教训。我说在三乡校场的时候您怎么看不上丁风呢。”

“什么银枪将丁夏,能跟我干爹比吗?我干爹有御赐的豹尾枪,他算个什么东西?干爹看得起他才拉拢他,他不是狂妄吗,如今他脱了官服还不是老百姓一个?现在丁云身上两条人命,我看他还狂妄不。不必理他,人命案子三百两就想打发,他儿子就值这个钱吗?那条王法也比这个贵吧。好了,不说他了,晦气的很。满上满上,陪我再喝些。”

张从尔赶紧给满上,“我看那老东西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夜长梦多啊。”

“那就速速发往青县大牢啊,理由随便找,还用我教你吗?到了路上就看你的了。”

“是是是,这事我已经在安排了。我选了个地方叫阎王口,在青县境内。”

王霸河翻他一眼,“你小子啊,心眼子都用在这了。怕在自己境内给自己填麻烦是吧?行,只要能把差事干净利索的办了就行。我差人跟青县知县赵履谦打个招呼,都是自家兄弟,好说,你只管把你的事情做漂亮就行。”

“您放心,属下肯定办得利利索索的。”

(换场景)

二更天,康崇武忽然急急赶到客栈,见到吴大山。

“丁老爷呢?我听说丁老爷来了。”

“昨天已经回孟村了,去了一趟知县府宅弄得不欢而散,之后回孟村另想办法去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呢?”

“康捕头出啥事了?这个时候你别吓我。”

“张大人加快了判案时间,把定罪的折子加了印,命我明早启程火速送往京城,我以家母重病卧床为由,拖延了一天。后天我清晨出发,同时其他衙役会把丁云送往青县大牢。以前都是等我拿了回折,才由我送犯人去青县,而这次张大人如此着急,你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这有何不妥?”吴大山楞了楞。

“事出蹊跷必有妖,我担心丁云凶多吉少。”康崇铁用掌在空中劈了一下。

吴大山恍然大悟,“你,你是说,路上会……”

“我只是猜测,否则为啥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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