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绥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男人的右手不自然地垂下来,毫无疑问的脱臼了。
“啊啊啊!”他捂着手腕发出惨叫,疼的他跟手电筒一起在地上打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男人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手电筒滚到角落,有限的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他哆嗦着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奚绥,恨不得立刻开一枪让他尝尝苦头。
“你,站起来,举起手。”他命令道,眼里饱含怒火。
奚绥看着枪口在他眼前乱晃,一个不是左撇子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开枪有多大的击中率?他有把握在不被击中的情况下卸下枪,却没把握和整个基地为敌,这不是个好机会。
“快点!”他不耐烦的呵斥,枪口抖动的更厉害了。
奚绥还不至于拿命当赌注,乖乖站起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
他举枪靠近他,微微侧过身子:“从我口袋里拿出钥匙,自己解开。”
奚绥依言在男人的注视下解开铁链,又自觉将钥匙放回他口袋里。
他感到枪抵住他后背,用力推了推:“拿上手电筒,往前走。”
……
林旭的屁股刚刚坐定在椅子上,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他无奈地说了声前进,一个剃着板寸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站定在他面站定,敬礼。
“长官,研究所那边有动静了,齐怀江取了隔离室的钥匙,说会在今天归还。”
林旭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却没想到是齐怀江亲自出马,那老家伙除了窝在实验室做研究之外,雷打不动,这么主动还是头一回。林旭觉得不对劲,确信没有将奚绥的情况告诉在场以外的人,同样命令其他人不要外传,普通的感染者对齐怀江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如果不是有内部人员向他说明奚绥的特殊性,研究所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他面色一沉,护卫军向来看不起研究所以人命为代价的行事风格,当时在场的都是跟了他许久的老队员,他信得过。
“…长官?”见他沉默良久,年轻士兵沉不住气的出声提醒。
“抱歉,走神了。”林暂时将烦心事抛到脑后,专注当下,“那位老母亲有下落了吗?”
“还没,跟她关系好的阿姨们都说自从出了地下室后便没再见过,我已经让几位同事围着基地附近进行搜查。”他的汇报中规中矩,林旭明白,再怎么搜查,也不会有结果。
“让他们撤回来吧,天太黑,容易出事。”
“明白。”
……
刘译泽看着时钟划过十点,松了口气,她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准备做最后的收工。
作为苦逼的仓库管理员,她天天提心吊胆的度过一个人的夜班,窄小的屋子让她透不过气,是时候提出辞职了,她心想,再这么干下去,幽闭恐惧症都该犯了。
她心里想着辞职的事,锁好管理室的门,以她那个老头上司的尿性,估计不会轻易放她走,得有个像样的理由…
她突然停住脚步,余光瞥见走廊靠里的仓库门开了一条缝,她记得那里存放的都是一些废弃的塑料木板,平时很少有人进去。
“真是,肯定是小李那小子忘记锁好门。”她暗自嘟囔着,走向那扇门。
寒风吹过,吹的她打了个激灵,心里莫名不安。
“哪来的风?小李那傻子连窗户都忘关了?”
她掏出贴身携带的小棍,还是谨慎点好。运气好的话,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为小李善后了。
啪嗒,她的脚踩到某种液体,差点滑倒。
“什么鬼…”
液体从门内流出,延伸到她脚下,风更大了,几乎能听到烈烈风声,像野兽般嚎叫。
刘译泽起来一身鸡皮疙瘩,风吹的她透心凉。九月夜晚的风会这么冷吗?
她的手抚上库门,一狠心,用力推开,同时将木棍高高举起,才发现自己攥着木棍的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风中夹杂着什么味道。
“轰隆!”
敞开的窗外打起一道闪电,雷声随之而来,划过夜空,在一瞬间照亮了仓库和刘译泽惨白的脸孔。
她慢慢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手中的木棍脱力掉下来,她想跑,想放声尖叫,但身体却被那道闪电定在原地。她看见了,在无人来往的废弃仓库,无数塑料木板中,老人僵硬的,围满苍蝇的尸体。她的心脏被一根长长的木锥刺穿,力度之大让她瘦小的身躯被钉在墙上,双腿无力的垂落在地,不自然的扭曲着,如同关节弯曲的木偶。老人的双眼直直盯着门口,恐惧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但现在这种恐惧转嫁给了另一人。
长夜漫漫,今晚有谁能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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