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冬日,目之所及唯有冰白二色。

远方,主峰孤高特立,甩下同行不知几何,它巍峨的轮廓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清晰。

近处,冰桥横跨在山谷之间,晶莹剔透,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勤恳魔物铸就的杰作。冰晶中冻结着不知名的鱼群,且长且幼,能幻想出时间的形状;炎阳透过它,在冰面上形成不规则的虹带,如梦似幻。

细风拂过,带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寒意,却为此处雪景更添一份神韵。它流过树梢,让寒树上的霜华轻轻飘落,如千万只白色晶蝶欣然起舞。而那些依旧坚守在枝头的部分,则像是女儿给父亲披上一层洁白的绒毯,为这寒冷的死境增添了一抹温柔的色彩。

没有魔物躁动的血气,整个雪景都笼罩在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中,每一处都充满诗意画意,让人沉醉其中,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这是于谦罗在雪景第一天的想法。

而今,落在眼中的景色未比先前逊色,感想却由惊艳变成厌烦。

“传言中,雪境有三个湖泊。一冷一热,剩下是云。”于谦罗说:“然而行程过半,眼前一成不变的雪景都要看腻了,湖是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是不是方向错了呢。”

“嗯?”

“我们一直在外环行走,探访边角处的伴山。如果是最珍贵的景色,应该被保护在中心地带。”阿环微微喘息,指向最高的冰峰,“比如那里。”

“这种正论太无聊了,来点不一样的多好。”于谦罗耸拉着眼睛:“比方说在不起眼的断崖处找到仙人典籍之类的。”

“总要向前走的嘛,千罗先生。”

“唉———”于谦罗长吁短叹。

“那走吧。”

——————

与此同时,一群裹着厚实黑袍的人也在雪境行走。

他们行进如风,一步便能跃出五米的距离。

相较于某些混日子的人,这样的行进速度,才算是超凡冒险者的标准。

“稍等。”

领头的那个停下脚步,对某位下属比个手势。

得到指示的黑袍人上前两步,对地面伸手。一阵风吹开积雪,露出岩层上交错纵横的深邃剑伤。

头领摘掉兜帽,仔细观察地上的伤痕。

“一个强大又随性的家伙……严其明,能感知到这人的踪迹吗?”

“可以。”

严其明摸了摸地上的痕迹,又来到不远处的冰屋里转了一圈。

然后他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孟大人……这个感觉,是于,是于谦罗啊!”

“什么?”姓孟的头领又看一眼地面,眉头深锁:“你确定?于谦罗怎么可能干出这等无聊的事情。”

“大人,我也这么想,所以反复确认过了。”严其明苦笑:“真的是他。”

一阵难言的沉默,所有黑袍人看起来都不太平静。

“那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孟黑袍说:“追吧。”

“没……没问题吗?”某人畏畏缩缩:“那可是于谦罗啊。”

“——追。”

“是……”

沿着白色坡道向上,冻风迎面而来。两面崎岖陡峭的岩壁像是天然的扩音器,让风声变得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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