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片灰蒙,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不知何时会停?那深深的忧愁,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林箫默默地坐在山门前的石头上,任凭雨水在他身上肆意凌虐,一阵凉风袭来,冰冷刺骨的寒意冻得他全身僵硬。他却茫然不顾,因为心更寒!雨水顺着脸颊流过嘴角,微微一尝,竟是说不出的苦涩。

“雨停了么?”林箫回过神来,发现陈湘雪站在身后,正帮自己打伞。

“林箫,你别再坐这里了,赶紧快回屋吧,不然就该着凉了。”陈湘雪急道。

“我没事,师父就该回来了,我再等等。”林箫摇摇头道。

“回屋等还不是一样,你若是病了,林伯伯回来也会不开心的。”

“小雪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你很担心你师父,他说过若能化解恩怨在今天之前必定会赶回来,虽然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吉人自有天相,林伯伯人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陈湘雪安慰道。

“都怪我不好,不论师父当日如何拒绝,我都应该跟着师父一起下山去……都怪我,都怪我!”林箫有些情绪失控,用力捶打自己。

“林箫你别这样,你师父心意已决无人再能挽回,你也千万别太自责,我们还是回屋去等吧。”陈湘雪想要伸手去拉他,林箫却侧身避开,眼睛仍是直挺挺地望着山门下无穷无尽的石阶。

陈湘雪有些不高兴了,“既然你不愿回去等,那我陪你坐着好了。”说完一把将伞扔掉,气呼呼地坐在另一块石头上。林箫也无心搭理,两人默然无言。

雨水淅淅沥沥,似乎远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阵寒风袭过,近处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天色似乎更加阴沉,远处的山峦看上去已是一片灰暗。

“阿嚏!阿嚏!”陈湘雪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双手紧紧地搂着身子,还是冷得直颤。林箫心有不忍,欲将外套脱下来给陈湘雪披上,可着手之处全已湿透,如何再能保暖?只得从旁捡起被陈湘雪丢弃的雨伞,帮她挡风遮雨。

“小雪,你先回屋去吧,不然你可要先着凉了。”

陈湘雪却一把将伞推开,嗔道:“你管我做什么?你不回我也不回!”

林箫知她身子单薄,这样下去迟早要生病,只得作罢,“小雪,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们一起回屋吧。”

陈湘雪小嘴一撅也不说话,起身就往回走,行到途中忽然问道:“林箫,我若现在着凉生病了,你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喂我吃药么?”

林箫冻僵的脸上微微有了些暖意:“当然了,不过我可不许你再这样咒自己生病了。”

陈湘雪不说话,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良久才慢慢地说道:“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跟着爹爹来这里玩,那时我年纪还小玩起来什么也不顾,一不小心掉进了水潭里结果着了凉。我爹爹煎了药给我喝,可我嫌太苦说什么也不肯喝。后来还是你……”

林箫抢着说道:“后来还不是我,为了哄你喝药每天都给你讲故事听。你知道么,你小时候实在难缠得很,一开始听完一个故事就乖乖把药喝了,到了后来听完几个故事都不肯喝药,我把知道的故事都讲完了你还吵着要听,逼得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随口胡编了。”

陈湘雪啐了一口,“好啊,原来你给我讲的故事都是瞎编乱造的,还说我难缠,我现在就要你好看!”几下粉拳都招呼在了林箫的身上,林箫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当时你为了哄我开心,还私自跑下山买了几串糖葫芦,在我不肯喝药的时候拿出来在我面前摇啊摇的,非要等我把药喝了才让我吃。哼哼,还敢拿糖葫芦引诱我,本姑娘可是冰雪聪明,好几次我都趁你不注意把药倒在了窗外,结果你看见碗里空了,以为我喝了药,糖葫芦就轻松到手了。呵呵,你真是个大傻瓜。”陈湘雪笑道。

“就因为私自下山后来还被师父责罚了,你还说我傻,哎……想想真是不值得。”

“好啦好啦,又不是真的说你傻,知道你对人家好还不行嘛!”

陈湘雪红着脸沉吟了半天也不见林箫答话,抬头瞧他似乎又陷入到了深深的惶恐之中。林箫无意中提到师父,想起他至今仍渺无音讯,心里不由呐喊道:“师父,您快回来吧,徒儿被您责罚多少遍都心甘情愿啊。”

此时,远处忽然有个人影匆匆从山上下来,陈湘雪见是括苍派大师兄杨轩,随即喊了一声:“杨师哥。”

“掌门师弟、陈大小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弄成这般模样?”杨轩见二人浑身湿透,脸色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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