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姐,陈碧真那嗓子简直天籁之音,秦青在世。”
“当然,毕竟美声专业,响遏行云,只是范小姐并不佩服。”
“怎么?”
“范小姐私下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范小姐说得没错。不过,中国人向来爱以高标准要求别人。”
我和微姐走在天街上,歌舞声音渐远。夜晚,天气不热不冷,让人心情舒畅。天空一片清辉,山里山外,星河灯海。天街上的夜,有一点醉意,有一点梦幻。路边一草一木,情意绵绵。这样的夜晚,最适宜爱情种子在心底发芽。
微姐来自大山,身上有一股山味,一种隐藏在文雅深处的野味。
微姐有心事,她知道,明天将要天涯一方,恐没机会再说。可两人独处,微姐千头万绪,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微姐想明确两人关系,可眼前呆子天天自自悠悠,一点不解风情。微姐心底犹如被打翻了调味碟一般,酸甜苦辣咸涌上心头。
微姐突觉自己眼眶湿润,怕被看见,径自一个人往前走,不理我。我在后面追,道:“微姐,你今天走路好快,追都追不到!”微姐道:“呆子,你在追我吗?”我道:“是呀,我这不是一直在追你嘛。”微姐道:“你准备怎么追?”
微姐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我一头雾水。
有一段石阶又高又陡,周围街灯黑暗,微姐穿着高跟鞋慢慢往下挪,小心翼翼,怕摔跤。我上前,牵着她的手引导她往下走。两只手接触一刹那,微姐心里温暖了一下。她想起一位哲学家说过--手是通往女人身体的大门。
微姐在黑暗里为自己的胡乱想法羞愧!
不过,她真的希望牵着这双手,一辈子不要放开。当微姐走下台阶时,发现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已经自然放开。微姐不理我,一直朝天街尽头走。我不说话,默默跟着她。
微姐看着黑黑山谷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时间飞快,七、八日光景一晃而过。”
“是呀,微姐,时间过的真快。”
“我明天回宁都,想想好怕,真怕途中晕车。”
微姐想到即将面对的漫长旅途,内心先自怕了。微姐坐车晕车,来庐山时,吐了一路。这次来庐山,第一次出远门,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家人同意放行。
“微姐,你买点晕车药吃一吃,看管不管?”
“丑石,你明天怎么走?”
“我来时,坐船从南京飘来九江;明天从九江码头坐下水船,原路返回。”
“你往北去,我往南去。一条水路,一条陆路。我们即将天南海北,我们即将天各一方。”
“是呀,古话说:天下没有不散宴席!”
“我要回宾馆。”微姐冷脸不理我。
“刚才不是你说要走一走,今晚山景多美。”
夜雾重了一些,体感有点冷。微姐抱起臂膀,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微姐,回去吧,天太冷,怕你受凉。”
站在街心公园,微姐不理会我,却又不提回去呢!她依着栏杆看夜景。三层璀璨夜景,如三叠泉隐现眼前:下面,九江光海;中间,牯岭灯海;上面,夜空星海。此刻,微姐对眼前美丽的夜景毫不心动,路灯里,她眼睛里燃烧着不甘和寂寞。夜更深了一些。那山顶星如雨,月如钩,天空呈现一派清澈的蓝。微姐眼睛里时不时有白云掠过,让我想起家乡海面上翱翔的白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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