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乃百兵之王,亦为九长之首。灵动机巧,如龙入蛇,近能手持作战,远可投掷攻击。自有章法,招式变化,各有其妙。长短兼用,虚实结合,太极阴阳而尽在其变化之中。不动如山,动如雷霆;其速之快,锐不可当,攻不易防。
寒氏一族是江湖上有名的枪法大家,世世代代都是练枪棍类兵器的。古今以来的战场上,寒氏军的名号几乎没有不响亮的——和他们的枪一样,似虎如龙,寒芒将至,枪随其后。曾没少让交手的人感到苦恼。
“枪不出则以,一出枪务必要抱有置敌于死地的决心。”这是寒冰国的开国皇帝寒明曾经教给年幼的寒斯的枪之道,也是寒斯后来教给寒子的枪之道。(但这一诀并没有传授于寒小风。)
“阿冷——”坐在寒斯身后的冥北雪望着寒斯,“真的好像啊,好像当年——那年的你也是这样驾着马,驮着我,带着我从敌军的包围圈里杀出来。”二人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个北冥国的动荡时期——
“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寒斯似乎也有一丝感慨,随后面色又变得苦涩了些,“倒是你,如今可不是当年了——即便是我不说,以你的「风语」也能感知到,我此次归隐的真正目的吧……”
“是的,我知道——从你动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冥北雪的回答很平静。
“明知此行是死路一条,你为何还要来跟着我这个不怕死的老头子呢?”
“你还是不明白……我从那时起就一直跟着你了。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是生是死不重要。”
恍惚间,二人仿佛回到了过去——那年的冥北雪还是北冥国最小的一位不谙世事的公主,而寒斯也只是一个在乱世中为大寒而四处征战的寒冰国大皇子。
“说是归隐,其实只是想一个人去守南军山吧——”冥北雪点破道,“无论是黑龙轩还是魔族,边塞以外的南军山都是他们必须要经过的一处要地。你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想一个人去拖住黑龙轩,好为小风他们换取更多的准备时间,对吧?”
“说不定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打败黑龙轩呢。”寒斯苦笑。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至少这个冲劲还是一样的。”冥北雪似乎也有些苦涩。两人都意识到了——此行只有死路一条,而不会有别的可能性了——
……
寒斯一层一层地解开束缚的布条,打开了背在身后的匣子——匣子打开瞬间,一点冰冷的光辉从匣缝中透出,一杆长枪赫然眼前——“这杆「极寒长枪」伴了我也快六十个春秋了——由上古神匠太原氏所铸造。”寒斯取出长枪,“一想,它在我手中至今也有十几年没有出枪了——这一战,就是你和我最后一次的光芒了,你准备好了吗?”枪尖在光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似是在回应寒斯。
“雪——看来我们该去迎客了。”寒斯将枪一横,从茅屋里出来,“在南君山上‘归隐’的这几日,总算是迎接到此行的贵宾了。”
屋外的阴风大作,天上飘散着像是灰烬一样的黑灰,如同一场灰烬之雨——“大老远我就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法力反应了——没想到在此拦截我的人会是你啊——现世赫赫有名的寒斯大帝。”灰烬拢来,集中在寒斯身前数十米处,灰烬散去后,黑龙轩显出了身影——“让我不敢置信的是我所重生的这具身体居然对你产生了本能的忌惮。”
“黑龙轩!休要再在世间放肆,回到你该在的地方!”寒斯怒斥,同时将枪尖指向了黑龙轩。
“「极寒长枪」,三界内最锋利的枪——有此利器,正常人的确该惧怕你,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我——现在若是要逃,我且当没见过你,留你一条活路。”黑龙轩道。
寒斯听后大笑,随后摆出架子:“我既然站在这里,就没有想过能活着离开!”
“那我倒是要看看,当年千百来人合力才勉强战胜的我,仅凭你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该如何拦我!”说完,黑龙轩的双手皮下分泌出了像是血浆一样的红色粘液,粘液很快就凝固成了暗红色的晶状物,这些晶体最终结成了一对利爪——黑曜龙爪。
寒斯不打算将主动权给黑龙轩,出枪就是先发制人,猛地一蹬腿冲刺,持枪就是一刺,黑龙轩只得用包裹了黑曜龙爪的双手去接枪,枪尖击在龙爪上刮下了一些晶片。随后寒斯一脚踢去,同时收回长枪,再持枪一扫,一劈,再是连刺,枪击之密,黑龙轩一时半会只好以龙爪去挡卸寒斯的攻击——
“你的攻击确实值得我夸耀,只是很可惜,同样是使枪,即便是修罗云也难伤我几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斗得过我?”黑龙轩正嗤笑着,只见寒斯像是不服气一般猛地刺枪过来。黑龙轩闪身要躲,谁知这只是虚晃一枪,是寒斯故意起的假动作,骗过黑龙轩后便快速调转枪头,转身再是一刺,这一枪贯穿了黑龙轩的身体,红里透紫的液体从黑龙轩的伤口里涌出,黑龙轩连连后退几步。
“果真是最锋利的枪,能这么轻松的伤到我……”黑龙轩啧啧道,再一看伤口处被刚才形成黑曜龙爪的红色粘液填补,随后凝固成一模一样的晶体,堵住了伤口,再然后晶体褪去,伤口再生了新的皮肤。
“你这厮好可怖的再生能力。”寒斯竖起枪,活动了一下筋骨,“也就是说,只要出枪伤你的速度能够超过你的再生速度,是不是就能杀死你了。”
“那你还真是把我看得太低了啊——”黑龙轩道,“老东西,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无意杀你——若你归顺于我,待魔族大胜,我说不定还能赐你荣华富贵,安享晚年……”
“哈哈哈哈……”寒斯仰头大笑,随后将枪一扫——“做梦!”枪尖扬起,便是向黑龙轩攻去。
“真是不知死活的老东西——”黑龙轩一手擒住寒斯的枪,另一只手附着着法力,猛地一抓,随着血液四溅,寒斯的身上出现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寒斯忍痛一脚踢去,顺势抽回长枪,连连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冥北雪见状立即上前搀扶起了寒斯。
“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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