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辉到了上学的年纪,那天阳光明媚,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江辉背上书包,看起来格外精神,兰子也期待着自己快快上学,去学校里交伙伴,去学校跳操。

夏天已经悄悄到来,池塘里,河沟里随处可见的蝌蚪,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长出手和脚,会变成青蛙,兰子曾见过只长了后退的青蛙,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那是还没有完全进化成青蛙的蝌蚪,兰子被吓坏了,她以为是什么变异的怪物。

江辉去上学了,兰子一人在家甚是无聊,她多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这样就不用整天无聊的在家一个人玩了。

秋天,金黄的麦芒一片片,兰子喜欢麦芒被风吹动的声音,沙沙沙沙,就像是树叶在耳旁摩挲,收割的季节里,人们戴着帽子在田里割下一簇又一簇的麦子,大人们在地里忙碌,而兰子虽是在地里,可是却是躺在草垛上,躺在麦穗上,看着天,看着云,看着山。

又或者跑到地里去抓几只花姑娘(七星瓢虫),后或者去抓几只天牛,阳光很明媚,天很蓝很蓝,兰子看着昆虫们在麦穗上飞起又落下,如果自己有一双翅膀那就好了,兰子想飞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想拥有一个童话故事里的花房,在里面装满了各种好玩的东西,好吃的零食。

大人们会一直劳作到太阳下山,傍晚天边出现了红红的晚霞,美得灿烂,美得让人们扛着锄头都要驻足,一排排戴着帽子扛着出头的人们,走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收割完的土地露出了它原有的脊背,未收割的土地金黄的麦芒依旧随风飘荡,如同大海一般,风吹麦浪,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当人们回到家时,早上到山坡上溜达了好几圈的牛儿们也已经在即门口等候着了。

邻居家的母牛产了牛崽,挤了牛奶后,总会给兰子送来一瓶,兰子回去看邻居阿姨挤牛奶,虽然也见过娄艺群挤牛奶,可是她还是好奇,牛奶是怎么挤来的。

兰子端着牛奶坐在门口和爷爷一起晒太阳,爷爷喝茶,兰子喝牛奶,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完全取决于邻居家的牛奶能挤多久,每次给兰子送牛奶时,邻居都会说他家喝不完了,送来给兰子喝。

邻居叔叔很慈祥,当兰子从地里回来时,到了他家门口,兰子就会说自己走不动了口渴了,要喝水,母亲就会劝我说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就可以喝了,可是她却在地上打滚,说自己就要现在喝,哭闹声唤出了邻居叔叔,叔叔便会将她牵进家门,随后给她倒上牛奶,她一边大快朵颐,邻居叔叔一边拿来鸡蛋,她喝完牛奶,便会吃邻居叔叔给她剥好的鸡蛋,吃了鸡蛋她还不过瘾,她还会要白糖,而且会这样说:“有白糖吗?我家的吃鸡蛋都是要蘸白糖吃的。”

邻居叔叔便会从厨房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正是白糖,有时候,他家的白糖没有了,邻居叔叔便会带着她到厨房,在柜子里翻找,当她看见真的没有之后,她才会回到凳子上将剩下的鸡蛋吃完。

这些记忆现在已经模糊,有些甚至已经忘记,但只要娄艺群将这些提起兰子便会想起来,但是自己那死皮赖脸的样子。

兰子发现模糊的不仅是她的记忆,还有那些照片,那些角落里不曾被翻看的照片,他们身上都是岁夜的痕迹,很多都快看不清,就像她的记忆一样。

当一捆捆的麦子收割好后,会将他们背到楼上晾晒,那是会锯掉下面不要的茎干,娄艺群会拿着一把长长的镰刀,站在楼上,将茎干据下后,会堆积在药房外的小坝子里,等茎干堆的足够高时,孩子们的快乐时光也开启了,兰子家和另一家的房子是挨在一起的,只要找来一根梯子,就可以爬上邻居家的房顶然后可以爬上自家的药房,他们会在药房顶上一跃而下,越进堆积的麦秆里,堆积的厚厚的麦秆会将他们接住,给予他们缓冲,让他们感受了一跃而下的快感和刺激,那时的她宛如从天而降的飞鸟,也在那一刻,她幻想到了自己的翅膀。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他们只能享受一个下午,当麦子都被割完,便开始了晾晒,他们会将麦子倒立在楼上,让麦子与地面形成一个三角形,这样就能屹立不倒了,庄稼从播种之后便从未停止,而人们也从未停止照顾他们。

那时的大姨江世英有一个绝技,她会将麦秆做成口哨,其实大人们都会做,但只有江世英做的最好,于是小孩们便会围着她,让她做口哨。

口哨的声音在村子里回响,也许,他们的童年并没有游乐场,也没有各种玩具,可是当朋友们聚在一起,一起嬉戏玩闹,就是快乐。

他们管麦秆做的口哨叫做麦哨,小孩子们吹着麦哨,在林间奔跑,麦哨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环绕,连鸟儿听了也附和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着,林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斑驳的树影下,大大小小的石头上,都留下了快乐的影子。当如今从那时的林子走过,看着石头,回忆也开始翻涌。

冬天来了,兰子穿上了棉衣,戴上了娄艺群织的手套和围巾,在雪地里堆雪人,在雪地里留下脚印,似乎每一个季节都有能够让兰子快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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