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哑然。

顾明细细看着上面露出的字画来,若以这铜门为卷,卷首是一行字。中间是一幅画,画中内容也很简单,天上漂浮着一个仙岛,岛上倾泻下一条瀑布,银河落天一般泼洒向大地,在地上化作长河东流入海。卷尾也有两行字。巨大的铜门上,就雕刻了一幅画,四行字。画为浮雕,有凹有凸。字也为了跟画面般配一样,有的雕的凸起来,有的凿得凹进去。仅第一行的七个字,便一凸一凹的排列着,也难怪架得住尘土。

“第一行只有七个字,长河之水天上来。”顾明道。

王爷和辰远没有说话,跟着顾明慢慢往左挪了十来步。

“第二行应当是八个字,铜门微什么,天下大什么。微跟大之后的两个字被人剜了去,你看,方方正正的。”顾明指着那行字尾薄薄的小方坑说道。

辰远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心里琢磨:“为何只是单单剜去那两个字?”

“第三行也是八个字——入土三分,涂炭苍生。这句倒是完整。”顾明又道。

这句又让人摸不到头脑,辰远和王爷都低头皱起了眉。

“最后一行,铜门失陷,九州狱炼。也完整。”顾明读完,又从头低声连贯着读了一遍。

“长河之水天上来。铜门微,天下大。入土三分,涂炭苍生。铜门失陷,九州狱炼。”

辰远也连起来默念了一遍,道:“这长河之水天上来,应当是这幅画的名字。”顿了顿又道:“后面这三行字,跟这画面看不出有丝毫的关联。”

“铜门微什么,天下大什么。本来这应当是最容易理解的一句,偏偏最关键的两个字被人剜去了。”顾明道。

“怕是因为那两个字若是在的话,很容易就能知道这巨门有什么用,或是知道门后到底是什么。”辰远说道。

“那下一行什么意思?入土三分,涂炭苍生。是铜门入土三分吗?这不本来就在土里吗?”王爷问道。

“想不来,就算是这铜门能入土三分,它跟涂炭苍生又有什么关系?有这么大能耐?”辰远道。

“铜门失陷,九州狱炼。意思是这铜门要是失守了,九州就陷入炼狱了?”王爷道。

“难不成这铜门后面是地狱?门开了恶鬼就出来拿人了?”王爷嗤笑着又道,他从来不信这些玩意儿。

辰远又看了看与铜门正对着的祭坛,心里琢磨着,难不成这里是过去固定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地方。这铜门,或是铜门背后的东西,能保佑这祈祷如愿?

三人又对着门上的内容沉思了片刻,谁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王爷看了看洞口斜了的光柱,开口道:“走吧那就,还得上西峰,回去天都麻了。”三人前后钻出洞口,辰远这小半日脑中凌乱不堪,此刻目光有些滞。呆呆看着方才钻出的洞口,道:“这门怎么关?”话音刚落,土地庙像是能听懂他说话一般,轰隆隆地闷响着缓缓合在一起,土地公又拿起了他的拐棍,依旧那般笑着。

“这!”辰远匪夷所思,嚷道:“怎么关上的?咱谁也没动弹。”

王爷嘿嘿笑着,说道:“人只要一出来,就自己关上了。”

“啥?”辰远呆立当场,“它咋知道人出完没出完?或者出到一半把人给夹住了呢?”辰远又问道。

“莫非它长了眼?”顾明也道。

“它开关时我都听到了铰链的声音,也能听到铜铁摩擦的铿锵之声,这门是有机关控制的,可这是什么原理呢?尤其是关门这一下。”辰远皱眉着道,说着便走过去看了看那半截埋在土里的秃鹫,又敲了两下,最后甚至从地里拔了出来,土地庙都没有丝毫动静。“怎么回事?这铜雕没有什么跟那土地庙连着?”辰远疑问地看着王爷问道。“这铜雕?它就是个铜雕?”辰远又怔怔地问冉征道。

“哈哈!远小子!能看到你这副模样,今天便没白带你来这儿。”王爷哈哈大笑。

“你这样子,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哩!你从来都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看的我有时是真的火大。”王爷笑着,又狠狠地道。

“怎么弄的啊,冉伯!”辰远拿着铜雕,两步激到冉征身前道。

“呦呦呦,知道嘴甜了啊,咋不叫王伯了?不是十几年改不过来么?”冉征揶揄道。

“哎呀,冉伯。”辰远抓着冉征道胳膊晃着道。

“行行行,少他娘学娘们撒娇那一套,知道我最恶心什么你便来什么。”王爷挣脱辰远的手道。

“哈哈!冉伯,您就告诉我呗。这破鸟怎么凭空一划拉,就能让那门打开呢?”辰远拎着手中铜秃鹫的脖子问道。

冉征一笑,神秘道:“等上了那西峰,你自会知晓。”

定西王话音刚落,辰远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那座高峰激去。

“等等远小子,我给你带路!这山中多的是毒虫兽夹!”王爷焦急大喝。

却见辰远一个纵身,轻点一颗树冠,便又窜上去二三丈,再一点下一个树冠,远远看去就是一人沿着这碧绿轮廓的最外层在快速的往上斜飞,哪里还用的着进山寻路。就这么在王爷的目瞪口呆之中已经窜上了五六分之一点高度,并且还在向上窜。莫说王爷吃惊,就连顾明也自问做不到,顶多窜个五六下,提着的一口气便泄了,定是要落地再提一口气的。顾明赶忙跟上,王爷也一跺脚,钻入密林之中。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