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并没有理会律大总管。

她并不喜欢狗,更不喜欢逗狗。

她已默默的跟着南宫秋走入南宫府的大堂。

大堂从里面看要比站在外面看还要更庄严。

庄严却不气派。

大堂里没有华丽的吊灯,也没有精致的壁画,甚至没有任何摆设。

但无论是谁只要一走入大堂,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严肃沉重之意。

叶惊鸿站在大堂里,只觉得呼吸都变得重了。

仿佛不是走入大堂,而是走入朝堂面圣之地。

这里终究不是朝堂。

这里没有皇帝。

大堂的终点坐着一个人。

一个面戴半部铁面的人。

想必他就是南宫世家第四代家主,南宫铁面。

叶惊鸿愣愣道:“对面坐的就是你爹?”

南宫秋点头道:“是的。”

“我没想到他真的有铁面。”

“我爹可并没有铁面。”

“铁面之下也是人面?”

“是的。”

“他为什么要用铁面将整张左脸遮住?”

“因为我爹的左脸受过伤。”

南宫秋缓缓道:“早在我爹还不是家主的时候,他的左脸就受伤了。”

叶惊鸿好奇道:“怎么伤的?”

“是在一场家族比武中被人用刀砍伤的。”

“既是家族比武,用怎么会真动刀呢?”

“本该不会是这样的,这是一场事故。”

南宫秋长长的叹息一声道:“这次事故是我们南宫世家的丑闻,所以我爹才会一直戴着铁面遮掩这道伤疤……”

叶惊鸿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既是伤疤,我就不再问了,你也不必再说。”

“多谢。”

南宫秋已闭上了嘴。

叶惊鸿也闭上了嘴。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揭露别人内心深处伤疤的人。

南宫铁面受伤的位置虽是左脸,可他真正的伤疤岂非深在心里?

或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道不愿被别人揭示的伤疤。

叶惊鸿也是人,当然也有伤疤。

只是她掩饰的很好而已。

她的左脸虽没有戴铁面。

但她表现出的孤高冷漠岂非就是她遮掩伤疤的铁面?

没有人能真的忍受孤独。

她岂非也渴望朋友?

往往看似越能忍受孤独的人,内心深处却往往越渴望朋友。

她虽也有朋友,却又不能完全信任朋友。

她是不敢。

她见过太多的背叛。

最严重的一次背叛,直接导致了她国破家亡。

这就是她深藏在内心的那道伤疤。

大堂里很安静。

南宫铁面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

他的座位下有两道台阶。

第一道台阶上左右分别摆着两把椅子。

总共有四把椅子,却只坐了两个人。

左边的是温州黄家家主,黄轩,右边的是常州姜家家主,姜仪。

叶惊鸿只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两位前辈。

她已随着南宫秋走到第二道台阶。

第二道台阶上没有椅子。

两人长身而立。

叶惊鸿先拜道:“见过南宫前辈,黄前辈,姜前辈。”

南宫铁面立刻就抬手道:“你不必拜。”

他微笑道:“像你这么大的人物来南宫府,我没有去门口亲自接待,就已是我的过失了,怎么还好意思让你拜呢。”

南宫铁面的左脸虽戴着铁面,微笑起来的样子却温柔慈祥。

黄轩的脸上并没有戴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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