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衙役往前走着,稍稍抬起长刀,说道:“老哥,勿怪。你瞧我这记性,刚想起来,县尉大人口令让弟兄们在这搜巡每辆出城的马车,我竟然给忘了,真是该死。劳烦老哥,再掀下车帘我等再看下,这城门口人多眼杂,要是漏了这搜巡一事,有不长眼的东西向上面告了我这帮弟兄们,怕是对县尉大人无法交代啊!”

说完,领头衙役也不顾李武说话,便往前一步,等着李武掀开窗帘。多年守城的默契,不用领头衙役吩咐,旁边衙役也手拿长刀站在了马车右前方,站立位置正好堵住马车往前行走的方向。

“这是自然。自然不敢误了大人公事,我这就再掀开帘子,请大人细看。”李武听后,仍一脸微笑的看着领头衙役。

“大人,请看。”话音刚落,李武已经掀开了帘子。

领头衙役定睛细瞅,车内正前方坐着的是李家镇有名的读书人李正平,左侧坐着的一个少年,想来应该是李正平那个不成器的侄子。看到这,领头衙役也没细瞅,只是向着李正平微低一头,露出微笑,以示好意,然后继续用眼睛仔细观察着马车内的情形。

“不对啊,这车才坐两个人,怎么会发出吱呀的负重声音呢,像是工匠拉石块和库兵拉银子的声音。”领头衙役边看边想着。

“银子!”领头衙役忽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向李正平端坐的下座位置宽度与高度平常马车不同,虽然有绣褥垫在上面,有衣服遮盖,但是还是没有逃过他多年眼力。

领头衙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咽了咽发干的嘴巴,右手紧握住刀柄,强装镇定的说道:“给李秀才见礼了,李秀才要出城吗?”说完,他便紧盯着李正平的反应,想要通过李正平的举动和话语,得出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李正平云淡风清的看着领头衙役,端坐在马车上回答道:“家中有要事,要回家一趟,请大人检查完后,好让我叔侄二人回家。”

领头衙役听着李正平这番回答,倒也一时拿不准,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天在这贼娘的城墙边熬的太狠,有些大惊小怪了。正想着,再通过话语再进一步询问一番,如果没有着实可疑事情,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行了。毕竟,这群读书人可不好惹,惹了一个,一帮读书人都出来了,成群结队的骂人,混碗饭吃,何必得罪人呢。更何况对方于读书一道确实有天赋,连山阳县城都知晓,以后若是考中了进士,那可就是官老爷了,不如卖个人情。

想到这,领头衙役正想卖个人情,说句寒暄话,想用话语点下马车内车座高了点,让对方知晓,领了这个人情。突然,“咳,咳,咳......”接连不断地低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想法。

领头衙役顿时一阵凌乱,心里只有一个字“靠!”用一种脸色为难又全身紧张姿势,看着李正平。这声音任谁都知道,你里面藏了人。而且听这咳嗽声音,绝对不是病人。

正当领头衙役脸色阴晴不定,思考如何做的时候。

端坐在马车上的李正平,不经意间揽了衣服下摆,似是怕衣服下摆落马车座榻下面脏了衣服,但是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腰间的一块黄铜铸造的腰牌。

领头衙役看着李正平揽衣服的动作,不由得身子一紧,虎口用力握长刀,观察着李正平的动作。眼睛一瞟,随后睁大眼睛,只见一铜牌系在李正平腰间,上写着“锦衣卫”三个大字。

山阳县城,现在天气已是刚入秋,天气还是像夏天一样的炎热,再加上刚升起的太阳和山阳县城城门人群聚集,还是有些燥热的。可是,站在马车旁边的领头衙役,现在可是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眼前有些发黑。

“锦,锦衣.....”领头衙役看着那块铜质腰牌,嘴里不由自主地低声叫了出来。

不待领头衙役说完,李正平接过话大声说着:“正是,正是。仅仅只有我叔侄二人,大人是否检查完毕,如果没有问题,还请大人放行!”说完,李正平眼神盯着领头衙役。

看着领头衙役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旁的李武提醒道:“大人,可否放行?”

回过神的领头衙役,看着李正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连忙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公子稍坐,我这就移开拦马桩。”说完,不待李正平回答,立即撤身离开马车四步开外,对着拦马桩的衙役来回摆手说道:“王大眼,撤开桩子,撤开桩子。”

伴随着车轮转动的“吱呀、吱呀”声,李武驾着身下的马车再次缓缓的向前行去。

领头衙役看着马车,脸上说不出的难看,想着:知县老爷不是说是个贼人杀了个富户抢了些钱财吗?怎么,怎么锦衣卫也牵扯进来了呢?站在马车旁边的守城衙役看着他们头脸色难看不说话的样子,快走到他面前试探地说道“头?”

领头衙役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对着他面前的衙役说道:“无事,只是例行巡查下。”说完,领头衙役不放心的又看着他眼前的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年轻衙役接着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无事,你知道了吗?”

年轻衙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是看着他们头这话还是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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