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入学十多天,忽然想起城中的谷明来,一天放了学,趁天还亮,便出学院去器殿拜访谷明,先在器殿门口通报了,霎时有请。
从正院一侧的游廊进了一个小门,过了几个庭院,逶迤而行,穿房过厅,又进了一所住院,带领之人立在门首道:“谷明公子,客人带来了。”
“快请进。”里面一声答唤,那家人自去了,裕丰跨步进房,谷明迎上来拱手招呼:“许久未见,祈问无恙。”
裕丰也立身拱手道:“我很好,谷明兄在忙什么,今日冒然拜访,实在叨扰。”
谷明道“我近日也颇为清闲,正愁没个人聊天散闷呢,裕丰兄来的好极。不知吃过晚饭了没有,这天将要晚了,裕丰兄今夜寓在什么客栈,或者住在我这里也好。”
裕丰道:“我已经在青藤书院入学,吃了晚饭才来的。”
谷明一抬头,看到裕丰头上的闪银簪,不觉心中一惊,问道:“你头上簪的可是引雷针,这是我的师傅器殿大人亲手炼制,怎么会跑到你头上去了。”
裕丰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说道:“哦,这个是我阿爹托人炼制的,却不知是器殿大人亲手打造。”
“你阿爹和我师傅相熟么,想来你也必然认识我师傅了。”谷明道。
“我阿爹一直在家,偶尔出门,或两天,或三天,才归家来,在家的时候极少会客,也许是外面熟知的朋友,裕丰却不曾认得菡萏城的器殿大人。”
谷明忖思道:“上次一起吃饭聊天中,裕丰分明说过,自己的父亲只是山里的一名普通药师,不过给山脚的村民看看病,在邯郸城的药坊卖卖所炼制的丹药,这么看来,并非是什么普通药师了,裕丰年纪轻轻,已经不凡,其父身份想来也不会简单。”便说道:“别站着了,快请坐,谷明真是失礼。”
这是所两间的房子,外面这间是书房兼客厅,里面那间是谷明的卧室,外面书房的窗下是一桌书桌,后面墙上一排错落格子的书架,也摆着些书,也摆着些瓶子,谷明自坐到书桌里面的椅子上,裕丰在靠门的桌子外面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
两个人又叙了些别后之话,裕丰说了说学院的见闻,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谷明起身掌灯。
裕丰道:“不知道这位器殿大人是什么模样,说不定小时候曾见过也未可知。”
“哦?”谷明道:“我师傅如今便在议事大厅里,此刻应该还不曾离开,不如我们在大厅下的侧边门口一觑。”
裕丰道:“也好。”
两个人出了房间,谷明带路,左绕右绕,来到议事厅旁的过道里,走到那小门处,站在门边,谷明轻轻说道:“最上面那个人便是我师傅。”
那人正站在厅上,厅下的椅子上坐着几人,有人在喝茶,厅上的人却是背对着谷明和裕丰这边小门的,裕丰一眼望去,不禁感到纳闷:“此人的背影为何如此像阿爹,虽然发饰穿着与父亲不同,可是那背手站立的风姿,分明就是父亲。”
又一想:“怎么会是父亲,可能不过是凑巧罢了,父亲怎么会跑到这器殿当起器殿大人来了。”正在想,那人一转身,朝自己这边望来,却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谷明也看见了,两个人慌忙闪避躲开。
回到谷明的房间,谷明问:“你认得我师傅吗?”
裕丰还在那里胡思乱想,听到谷明问他,摇摇头,回答道:“你师傅戴着面具,我印象中却并无此人,却不知殿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何戴着面具。”
谷明道:“我师傅练器修为极高,我父亲本来是这器殿的殿长,十四年前,我师傅来器殿借炉练器,与我父亲一见如故,两个人彻夜谈论炼器之道,父亲见过我师傅亲身操作炼器之后,便要把这器殿的位子让与师傅,还要我师傅收我为徒,说我的天赋,他自己教不好,如果师傅不教,怕是要把我的天赋给埋没了,我师傅先是答应收我为徒,却不愿做这器殿之长,我父亲一再相让,我师傅才愿意居位执事的。”
裕丰听了不觉心中好笑,这谷明每每谈论到自己,总要暗暗地夸自己几句,难不成他果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上次被几个人围在墙角,分明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说起大话来却坦然自若,实在是奇怪。又问道:“你师傅一来到这里就戴着面具的吗?”
谷明道:“并不是的,是做了殿长之后才戴着的,我父亲见过他本来的容貌,想来这里的老管家只怕也见过吧。”
“那你岂不是也见过。”
“我那时才一岁,见过了又如何记得。”
裕丰坐了坐,便回书院去了。突然殿长大人来到谷明房间,谷明吃了一惊,忙拱手问道:“师傅为何突然驾临。”
“这裕丰是你的朋友?”
谷明心中诧异:“刚才在议事厅师傅果然看到我们了,只是这裕丰说并不认识师傅,师傅却认识裕丰,这是怎么回事。”因回道:“才见过两面。”
“哦?”,殿长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可否告诉为师。”
谷明想:“为什么师傅对裕丰如此关注,连我们怎么认识的也想知道。”于是一五一十把前头的事情说了。
殿长听完,只点点头说:“哦”。然后嘱咐谷明不要用功太晚,说了些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之类的关切语,便走了,留下谷明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一日课已上完,耀光说道:“我昨天晚上修炼的时候开天眼,看到藏经阁的后面庭院假山之中有一个宝洞。”
“什么宝洞。”裕丰问。
“我也不知什么宝洞,但是看到宝洞里有好多宝物呢。”
“什么宝物。”片羽问。
“我都不认识,但是它们多半闪着光耀,不是宝物是什么呢。”
晓芙道:“你不是说你的天眼不在紧急时刻不轻易开启的么,怎么平白无故地开什么天眼,莫不是为了偷看我们女浴室的女生洗澡。”
耀光羞得满面通红,连忙支支吾吾道:“没有的事,我耀光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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