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人说道:“陛下本非乾刚独断之主,岂能如此一心退位,此种必有蹊跷。”
另有一人慷慨道:“今夜我等相聚在此本就欲为国家除去祸患,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胁迫皇帝,意图不轨的奸贼必是董卓。”
一人附和:“大人所言甚是,今日既然到此便已经做好了断头准备。董卓欲废立皇帝,自尊权柄之心,已如昔日王莽一般。如若吾等任由董卓匹夫肆意妄为,又有何颜面面见汉家历代先帝。”
然后方才首言之人左侧一人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可有应对之法。董卓如今权压当朝,一但有失吾等身死事小,若打草惊蛇可就不秒了。”
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为首的一人说道:“董卓虽在雒阳称霸一时,可天下州郡何其多。何不寻找外援。”
听到这话有人气恼道:“糊涂!董卓不就是何进召来的外兵,岂能重蹈覆辙。”
又一人附和道:“正是如此,且董卓久经沙场,又统帅凉州强军,纵然有外援试问天下何人可制。”
“董卓强暴寡义,然天下岂无忠义之士乎。且董贼善战却未能冠绝天下,焉知无人可制。”
“哦,当今还有人能压董卓一头吗?”
“正是平灭黄巾乱党的皇甫义真。”
“哎呀!怎么忘了左将军。”
“正是,先帝本欲令其代替董卓统领军队,奈何董卓贪权未能如愿,今皇甫义真正驻扎在三辅旦夕可至啊。”
“若是皇甫将军必能擒拿董卓。”
这时,有一人说道:“只是如今董卓已经控制了雒阳,只要有风吹草动恐怕难以瞒过此贼,当如何令左将军知晓。”
“父亲,儿今日与董卓军中一小校多有交情,儿愿借此人偷偷潜出雒阳,请皇甫将军诛杀国贼。”
这真可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众人刚定下计策,这便有了实行的机会,于是,不禁道:“真是天佑大汉!”
……
雒阳多繁华,深夜不眠之屋岂此一间。
吕布自从跟了董卓后,便在雒阳城中得了一处屋舍。自与吕祐定下西去长安的计划之后,吕布最近一直在忙着讨好董卓的身边人。同时为了不让董卓猜忌自己,吕布毫不遮掩自己的行动,对董卓身边的文武极尽谄媚。
今夜吕布就在府上宴请董卓的重要谋士,刘艾。
刘艾,汉室旁支,讨伐北宫伯玉之乱时受命在董卓身边效力。刘艾作为皇家的远亲,血脉实在太过遥远,所以刘艾更关心自身的仕途。不过汉室宗亲的身份使刘艾又不想太过折损皇室的颜面。吕布三辞三让的把戏算是多少保存了一些皇家的体面,因此刘艾对吕布颇有好感。
“先生,再饮一杯,”吕布举杯劝到。
“将军好酒量!艾确实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刘艾双颊微红,摆手拒绝吕布。
吕布赔礼道:“酒乃混浊之物,先生清贵之人又岂能乐之,是布冒失了。”
“奉先何以如此生分,且唤我文载罢,莫要先生长先生短的。”
吕布笑道:“如此,便依文载之言。”
吕、刘二人推杯换盏,虽别无宾客在场,倒也有一番热闹景象。刘艾兴致正浓,吕布原想拉拢刘艾以便促成长安之事,却又转念一想:前番献策虽得董卓赏识,然而自己新附董卓,如若再出头恐怕也招人记恨。心想何不借他人之手避避风头。这刘艾本就对自己心怀善意,自己何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与他。吕布心中计定,颇为自得,这庙算之术,吾吕奉先亦可为之。
于是吕布对刘艾说道:“文载兄,如今我等追随董公,富贵荣华近在眼前,可俗前人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布优心一事,每每念及辄惶恐不安吶。”
吕布突然转口,使刘艾满心不解,于是问道:“奉先所忧何事,可否明言,也好让在下为君参详一二。”
吕布豪爽道:“吾与文载利在一处,情非常人,岂有不可言之事。”
“君乃汉室苗裔,非吾等边地小民可比。文载或许不知,雒阳豪族公卿常轻视吾等,只将吾等视为一剑客,与吾等同座尚感到耻辱,又如何肯让董公身居百揆之位。只怕此等世家只是与董公虚以委蛇,只待准备妥当便要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我等。若事如此为之奈何。”
“哈哈哈哈,我道奉先所优何事,董公奉朝廷正朔,匡扶国家,州郡若有反叛,只需一道诏书便可令天下共讨。至于雒阳,有董公亲自坐镇,自然稳若泰山,又兼奉先我等为羽翼,安有肘腋之患。且世家之族亦非铁板一块,其中诸多计较奉先自不知晓,只需明白他可连横,吾亦可合纵。奉先勿忧。”
吕布恭维道:“文载果然大才,难怪能得义父看重。不想竟是布杞人忧天。然布以为二祖所以兴汉室乃高祖据关中,世祖有河北故也。关中、河北乃二祖根基之地,今义父远来,一旦有变雒阳岂可同心共难乎?”
刘艾问道:“奉先之意,在关中乎?”吕布回道:“正是关中,关中民殷地饶,乃是秦、汉兴盛之地。且毗邻凉州,前有崤函之固,后有凉州之援,可谓完全。”
刘艾举起茶杯边饮茶水边说道:“都城国之重器,恐未可轻动。”吕布也端起酒杯道:“轻言迁都朝臣定然不允,且一时仓促又岂能完全。布意以尊荣太上皇之名修缮长安宫室陵寝,如此便可征调民夫富户充实长安。假以时日,再托名请圣驾莅临长安,日积月累,迁都之事水到渠成。”
刘艾放下茶杯,问道:“奉先思虑这般周详,恐有所图也。”吕布为刘艾倒上一杯茶水,笑道:“不瞒文载,非士族轻视布也,布亦常以出身自惭形秽。今投董公,岂能不贪图庙堂里的一席之地。倘能玉成迁都之事,让布领了营造长安的差事,一能为义父略尽孝心,二也可作为布登堂入室的进身之阶。”
“文载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布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吶。”吕布话未说尽便跪倒在刘艾身前。
刘艾连忙起身扶起吕布道:“奉先,这是何故啊。奉先之言一在为董公分忧,二则忧心我等的前途,艾岂能不知啊。”
待吕布起身,刘艾挽着吕布的手臂说道:“奉献纵然有所图谋,亦无可厚非。只是此事牵扯甚大,你我仍需从长计议啊。”
吕布闻言大喜不已,连连说道:“有文载此言,此是成与不成,布皆没齿难忘!”
……
本章已完 m.3qdu.com